半刻钟后,墨阳就大变活人,从一个黑瘦猥琐的中年大叔变成了玉树临风的中年帅哥!
“爹……真的是你?”
楚楚难以置信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忍不住想要摸他的脸。
墨阳泪流满面,逃亡多年终于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相认,心中的激动不足以为外人道。
就在这时,楚楚却忽然一拳打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粉拳与裙摆齐飞,泪水共残影一色,楚楚一边打还一边哭道:
“这么多年你到底跑哪儿去啦!”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话也不说一声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啊!”
墨阳连连求饶,秦过和墨百草等人相视一笑,悄悄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父女。
安顿好他们这一行人后,秦过带着罗黑塔来到军营大牢中。
最里面的牢房里,又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他正一脸愁苦地看着窗户,不停地唉声叹气。
此人正是二皇子派来谋害秦过的家奴——张进海。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二皇子还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但张进海却认为说动一群区区山贼,何需如此破费?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只要给山贼们画一张好大的饼,他们就会乖乖效力。
所以他就把银子全都运回了自己老家,孤身一人来到海州。
反正只要办好差事,二皇子也不会追究他到底把银子花在了哪里。
本来事情进展十分顺利,他发现了山寨中的东海县逃兵后,立刻让山贼发动夜袭。
他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正坐在黑云寨里美美的等消息,结果却失败了。
随后,他得知山贼要攻打东海县,又极力从中鼓动,最终使黑云寨倾巢而出。
一万打一千,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怎么输,继续美美的在寨中等消息。
结果,黑云寨大败,连大当家都当场被人砍了!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人,张进海毫不气馁,又去鼓动二当家李不成给大当家报仇。
万万没想到,这个李不成竟然是个反骨仔,当面答应的十分痛快,转头就把他给绑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经被送到了东海县城的大牢之中。
回想来龙去脉,他这才明白李不成早已投降秦过,只可惜已经迟了。
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张进海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眼睛时不时瞟向坚硬的石墙,犹豫要不要撞墙自尽。
他很清楚二皇子的手段,若是背叛了他不但生不如死,还会连累家人,不如趁早自尽。
但千古艰难惟一死,真要让他自尽又没有那个勇气。
正纠结间,秦过出现在牢门外,看着他这副模样笑了起来。
“别害怕,我根本没打算从你嘴里问出什么。”
“只是我想给二哥写封家书,从你身上借点东西。”
中年男人往后退了两步,警惕问道:“什么二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过轻笑一声,也不拆穿他,朝罗黑塔点了点头。
罗黑塔当即打开牢门,带着士兵冲了进去。
“你们要干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放开我!”
不顾张进海的反抗,罗黑塔很快从他身上搜出一枚玉佩,上面一边刻着“涂”字,一边刻着“张”字。
秦过挑眉道:“呦,涂州张家,想不到阁下还是世家子弟啊。”
张进海面色一窒,嘴硬道:“这令牌是我捡来的,我不知道什么涂州张家。”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秦过晃了晃玉佩笑道:“只要二哥知道就行了。”
张进海大急,朝秦过大声吼道:“无耻,快把玉佩还给我!”
秦过戏谑问道:“诶,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捡的么?”
“我……我……”
张进海哑口无言,“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
秦过笑道:“放心,只要你乖乖照我吩咐去做,我保证给你一条活路。”
张进海的脸上挣扎许久,终于犹豫问道:“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委屈你在牢里再住几天,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说完,秦过收起玉佩,背着手朝外走去,罗黑塔等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看着秦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张进海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自己的大堂中后,秦过立刻拿起笔墨,开始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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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亲启:
多日不见,弟甚为挂念。不知二哥近日可安好?
承蒙二哥厚爱,遣家奴至海州视弟,弟已得见,感激不尽。
二哥虽远在京中,心系于弟,使弟深感荣幸,亦甚为感动。
家奴言及,二哥已为弟备妥来年之二十万两白银。
弟恐有违二哥美意,只得愧然领受。
待二哥银两送达之日,弟再将家奴遣返,并附海州之特产以馈赠二哥。
弟秦过,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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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秦过来回欣赏了两遍自己的墨宝,不禁感慨——
这文言文写的,神马玩意儿!
但他也不在乎,反正二皇子能看懂就行。
随后就取来信封,将信与张进海的玉佩一起塞进里面,又叫来侍卫,让他速去东海港码头,随船将此信送到京城去。
做完这些,那又写了一封便信,让另一名侍卫送到五峰岛去。
那里是海盗王的大本营,如今秦过养的人越来越多,两艘战船难以运输足够的物资。
而且等到入冬之后,附近海域结冰,海路断绝,若无足够粮草可就要饿肚子了。
所以他准备出重金请海盗王的手下帮忙购买运送粮草。
等侍卫离开不久,忽听到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音。
秦过眉头皱起,营中除操练外不许随意骑马,此人怎的如此不守规矩?
他走出大堂,正要呵斥,便见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兵急急朝这边赶来。
秦过认得此人,是他派去海州北端太白山脉中的密探,专门刺探北胡军情。
秦过心中暗暗叹息。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