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海盗还是我是海盗啊？】
自海盗王以下，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一百万两这个价格，实在是过于离谱。
而且这还只是大炮的价格，铸炮方法想来也绝对不会便宜，说不定秦过狮子大开口，还敢再要一百万两！
海盗们就算有钱，也不会当这种冤大头。
而且眼下用兵在即，正是花钱的时候，海盗们绝不会在这时候头脑发热！
见众人都不说话，秦过也没有再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场中的气氛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李昂求助地看向海盗王，却见她正由海月搀扶着，对着海面指指点点，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其它几名统领也各有各的事情，有看天的，有看鞋的，还有人在那儿伸手试探风向，就是没人来帮李昂说话。
李昂无奈，只得咬咬牙，开口说道：“殿下，一百万两实在是太贵了。”
“我们在海上，那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就算有点收获也要照顾下面的兄弟。”
“您看，要不……”
他本来想说，要不这事儿就算了，以后再说。
但秦过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唏嘘地走上前来，拉着他的肩膀说道：
“李统领的难处，我自然是知道的。”
“……罢了，念在贵我两部乃是盟友，那本王就再退一步！”
“这批大炮，我一定给你们最低的价格，八万两一门，不能再少了！”
【原来还能砍价呀？】
【那我可就不困了！】
李昂顿时精神一振，之前秦过给他的感觉是只肯占便宜不肯吃亏，所以他都没往还价上想。
立刻又开始向秦过诉苦，讲述海上生存如何不易。
秦过表示理解，但他也摆事实讲道理，海州百废待兴，造这些大炮几乎榨干了自己的财力。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啊！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秦过已经把价格降到了每门大炮6万两，但李昂那边却只肯出3万。
这已经是海盗的极限，多一分他们也不想再出。
“李统领，人人都说你是【黑财神】，我看你是铁公鸡才对吧！”
“嗨！”
秦过转身，重重地将手掌拍在船舷上。
借着这个功夫，他偷偷看向另一侧的孙斌，给他递上了一个眼神。
孙斌不动声色地轻轻点头。
【明白！】
秦过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但那坏笑一闪而逝。
“罢，罢，罢！”
秦过连连拍打船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声说道：
“既然李统领诚心想要，那我今日就豁出去了！”
“5万两一门，给你了！”
这个价格距离李昂的3万两上限还有很大差距，他正要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与秦过再战，却见孙斌突然扑了上来！
“殿下，三思啊！”
孙斌一下子拉住秦过的手，急切说道：“5万两一门卖出去，我们是要赔钱的！”
“这可都是海州百姓的血汗钱，不能卖啊！”
孙斌秀气的脸庞上洒满泪水，忧国忧民的感情极为真挚，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谁都没想到他这个文弱书生，竟然敢出言阻拦秦过。
不过，海盗王、李昂等老油条却看的分明。
【浮夸，太浮夸了！】
【这小子肯定是个托儿！】
秦过被孙斌所阻，愤怒地一挥衣袖，呵斥道：
“别拦我！我与各位统领亲如一家，我给家人们谋点福利怎么了？”
孙斌泪流满面，继续苦劝不止，李昂站在一边都尬住了。
【不是，你俩先别演了，我也没说买呀。】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劝。
就在这时，秦过似乎被他拉扯烦了，竟一使劲将孙斌一把推开！
“这件事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当我的家！”
秦过怒道：“这大炮我不但要卖5万两一门，而且我还要把铸炮工艺送人！”
说完，他气势汹汹地朝李昂说道：“李统领，你听到了吧？”
“只要你买十门大炮，全套的铸炮工艺我免费奉上！”
李昂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皇子是不是糊涂了，这等珍贵的技术竟然拱手送人？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殿下所言当真？”
秦过斩钉截铁道：“当然，本皇子一口吐沫一个钉，绝无虚言！”
听到秦过如此痛快的应下，李昂心中反而有些难以取舍。
【难道九皇子说的是真的？】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
就在他犹豫之时，却见被秦过掀翻的孙斌，竟然连滚带爬地来到秦过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道：
“殿下，不能啊！”
“就算您卖炮，可那铸炮工艺，是千百名工匠花了无数个日夜才研究出来的啊！”
“您要是把它送人，大家一定会怨恨您的啊！”
孙斌的嗓子几乎都有些哑了，但秦过仍旧不为所动，反而更加愤怒：
“住口，我是海州之主，谁敢怨恨于我？”
“你听着，我现在不但要送铸炮工艺，还送工匠！”
“谁有意见我就把谁送出去，什么时候教会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说着他一脚蹬开孙斌，摁住李昂的肩膀问道：“李统领，你想好没有？”
“今天只要你买我十门大炮，我不但送上铸炮工艺，连工匠也一起给你送来！”
“包教包会！”
李昂还未答话，秦过身后的孙斌又爬了起来，叫道：“殿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过厉声打断：“你再说？再说我连炮也白送了！”
在李昂眼巴巴的目光中，孙斌立刻哑了嗓子，不敢再看秦过，开始低头啜泣起来。
弱小，可怜，又无助。
秦过这才满意，朝李昂问道：“李统领，你想好了么？”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其实，李昂心中已经颇为意动，但毕竟他一个人可做不了所有海盗们的主，只得偷偷看向海盗王。
那糟老头子不知正和海月说着什么悄悄话，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再看其他统领，也都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李昂这才放下心来，对秦过抱拳说道：“承蒙殿下盛情，那我就愧领了！”
“哎呀，你怎么真答应了？”
秦过懊恼说着，似乎刚才只是客气客气。
他气呼呼地朝孙斌说道：“都怪你在这儿搅和，让我平白亏损了好几十万两！”
“是，都怪属下多嘴。”
孙斌委屈地坐在地上，眼泪如流水一般哗啦啦不断流淌。
但他其实心里清楚，即便算上研发费用，这十门大炮的成本也不会超过五万两银子。
秦过含泪血赚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