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不是已经骂了么?”
秦过笑着上下打量着这个小道姑,看她面黄肌瘦的模样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于是问道:“这里有这么多炼丹材料,为什么不拿出去卖钱?我看你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吧。”
“少吃几顿饭有什么要紧,没有材料我怎么炼丹?”小道姑嚷道,“这些都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搜集来的。”
不过,她话是这么说,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显然是已经饿了很久。
“你说这都是你自己搜罗来的?”
秦过眼前发亮,这小道姑竟能独自搜罗这么多材料,肯定是得到了她师父的真传。
这可得算大周的顶尖化学人才了!
“不然呢?”小道姑反问道,但她话刚说完就感觉脑袋发蒙,眼前一阵眩晕,腿脚发软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这是饿的久了,先前爬上房梁就几乎耗尽了力气,又和秦过说了这么多话,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秦过见状,连忙让罗黑塔去端碗米粥过来,饿久的人不能暴食,米粥最好不过。
院子里的士兵们正在埋锅造饭,米粥很快就端了进来,小道姑也顾不得烫,斯哈斯哈地一股脑全都灌进了肚里。
米粥下肚,胃里暖暖的,小道姑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大哥哥,感觉他和那些害死师父的狗官兵确实有些不同。
“谢谢你请我喝粥。”
她朝秦过作了个道揖,说道,“我相信你和那些狗官兵不是一伙的,以后我不骂你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秦过忍不住想逗逗她,坏笑道:“呵呵,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伙的?说不定我在你刚才喝的粥里下毒了呢。”
“啊,你给我下了毒?”
小道姑大惊失色,跑到墙边扣着喉咙就要吐出来,唬的秦过连忙将她拽住。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呢,你怎么还当真了?”
小道姑又害怕又怀疑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这句话是真的?”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秦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笑道:“这里全都是我的人,我要杀你还需要下毒吗?”
“哦,这倒也是。”
小道姑捂着额头,虽然有点痛但终于放下心来。
秦过替她揉了揉,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不但会支持你炼你的长生不老药,还可以让你天天都有饱饭吃。”
小道姑明显心动,却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的道观怎么办……”
“放心,”秦过看着他,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饼,“以后我给你建一座更好的道观,比这里还大千倍百倍。”
“可是,可是……”
小道姑看着他,既心动又纠结,连说了好几个“可是”却都没有下文。
“可是什么?”
小道姑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咬牙说道:“可是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药,从来就没有长生不老的人。”
“师父死了以后,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活,所以我才会骗自己去炼长生不老药。”
“呜呜,但我不想骗你。”
说到后面,她已是哭了。
秦过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说道:“我知道。”
小道姑诧异地抬起头来,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走?”
“因为除了不老药,你还可以帮我炼制很多东西,比如治病的丹药,或者我刚才制作的火药。”
他笑眯眯地擦掉小道姑脸上的泪水,说道:“对了,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叫秦过,你叫什么?”
小道姑从小就被父母扔在了道观门口,除了师父,还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呆呆答道:“我叫青离。”
“你好,青离。”
秦过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又说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你师父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
“啊?”青离张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过。
此时,外面的雨终于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乌云照了进来,正落在他的脸上。
……转眼间,时间来到八月三十一日,到了秦过与卓御史定下的十日之期。
东海营的大堂中,风尘仆仆的卓御史一边灌着茶水,一边朝秦过愤怒控诉道:
“殿下,那游击营的钟副将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对他晓以大义,他却一味推诿,不肯发一兵一卒相助,真是气煞我也!”
他帮秦过去联络海州各营,其它营寨都答应出兵相助,但兵力最雄厚的游击营却断然拒绝了他。
秦过安慰道:“卓御史消消气,钟副将要防御北胡入侵,不肯发兵也可以理解。”
卓御史怒道:“哼,什么防御北胡?他分明就是托词!”
“太白山道路崎岖,又布有众多岗哨,北胡一来就可以提前得到消息,到时候把兵马调回去也不迟。”
“我看他就是不愿意为国杀贼!”
卓御史又气呼呼把游击营副将好一通骂,秦过在一旁明面上安慰,实际上却暗暗拱火,激的卓御史赌咒发誓定要好好参他一本。
对于这个结果秦过并不意外,他已经打探清楚了,那游击营的钟副将也是镇北大将军的亲信,能派人来帮助自己才怪。
恐怕他还巴不得自己贸然出击损兵折将呢!
“好了,就算游击营不出兵,咱们这些本地官将加起来也足够了。”
秦过宽慰他一句,旋即站起身来道:“走,请御史随我一道出城迎接吧。”
二人说着来到城外,此刻管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队官兵正朝这里赶来。
秦过抬眼望去,眼中不禁露出失望神色。
这些士兵个个神情惫懒,不但队列走的东倒西歪,一路上还不住地骂骂咧咧,简直就是一群兵痞。
他们的身上大多都没有盔甲,武器也是简陋的长矛大刀,只有那些跑来跑去的马兵还稍微像点样子。
跟他们一比,被秦过砍了脑袋的东海营参将卢得水都算得上带兵有方了!
带队的将官们见秦过和卓御史出城迎接,连忙打马上前参见。
虽然他们与秦过同为参将,但谁让人家是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