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厉行看着全息影像中的叶晓柒,她在和那个阳光大男孩说话,她在朝那个仅仅初次见面的男孩笑,她容光焕发,像是颗刚刚从贝壳里释放出来的珍珠,默厉行看着这样的叶晓柒,心疼到不能自已。
难道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吗?连一丝留恋都没有,甚至急不可待地就要开展一段新的感情?
目睹男孩进去叶晓柒家门,默厉行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倒在床上懒得动,默厉行拿起遥控器关掉全息影像,闭上眼,终于承认,没有叶晓柒在身边,根本无法重新振作摆脱懒惰的惩罚。
“晓柒……”默厉行低低地唤。
许久,许久,久到华灯初上,下玄月挂在天边,默厉行才蓄积出一点力气,驱车前往叶晓柒所在住所。
自从萧染离开后,叶晓柒独坐窗前,如一尊雕塑般直到暮色四合都没有动一下,直到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老款迈巴赫出现在楼下的车流中,缓缓停靠在街边。
那是默厉行的车子,叶晓柒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动了动僵掉的身体,拿起手机,思来想去要不要请默厉行上来坐坐。
这是独属于她的空间,不该让默厉行,这个她即将要远离的人闯入进来,叶晓柒掀下关机键,切断她和默厉行唯一的联系。
默厉行仰头望向楼上,那扇他从未闯入过的房间里,窗前坐着抹小小身影,他知道那是他的晓柒,是和他生活了整整七年的妻子,也许他这些年忙于打拼忽略了她,他应该和她好好谈谈。
拨打叶晓柒电话,机械音冰冷响起,“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身下的这辆车还是他赚第一桶金时买下的,他念旧一直用到现在,叶晓柒坐在窗前,一定也会认出这辆车,可她居然关机,原来她真的下了决心,狠到连他的电话都拒听。
世界变得一片死寂,只残存着他不稳的呼吸声……
默厉行扪心自问,当初自己拼命工作是为了什么,想要给叶晓柒最好的,最后却把她推远到拉都拉不回来?
一股无法遏制的悲愤袭上心头,抑制不住的酸楚让默厉行驱车驶离,他会成全她的,无论是怎样的决定。
目送迈巴赫消失在灯火辉煌的街口,叶晓柒一阵心慌,朝着窗口大喊,“默厉行,你回来!”
泪如雨下间,叶晓柒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倒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叶晓柒却梦游般拿起手机,开机拨通默厉行电话,等到叶晓柒醒悟过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时,已经在通话中。
默厉行没有说话,彼端一片静默,叶晓柒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边上,听着默厉行的每一次呼吸。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叶晓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隐隐听到了猛兽受伤后才会发出的呜咽声。
“默厉行?”叶晓柒慌张地叫。
嘟嘟……电话直接挂断,没有半分犹豫。
叶晓柒回拨,对方已经关机。
翌日,叶晓柒黑眼圈浓重地起床,心绪烦乱到看见什么都火大。
门铃忽然响起,叶晓柒满身都是刺地去开门。
“晓柒姐早,你的早餐到了。”
身着运动装的萧染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汗珠,朝阳般地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豆浆油条。
不得不承认,萧染的笑极具感染力,叶晓柒烦躁的心变得平和了不少。
“你去买早餐了?”
“我天天都出去跑步锻炼,顺路买的,怎么,晓柒姐,不请我进去吗?”
萧染活力四射,热情似火,叶晓柒难以抗拒也不想抗拒,她把青春洋溢的萧染看成一剂良药,一剂可以治愈她彷徨的良药。
“进来吧……”叶晓柒打开门,请萧染进来。
萧染熟络地进去餐厅,把早餐放到餐桌上,和叶晓柒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简简单单的早餐,因为有了萧染的陪伴而倍感温馨。
“晓柒姐,能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搬来这里吗?”
“我要和丈夫离婚,所以搬来的。”
叶晓柒太过直白,萧染噎了下,旋即笑得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追求你?”
这下,换叶晓柒噎到,不住呛咳。
“我今年二十五,已经是个成熟男人了。”
萧染急切地推销着自己,他担心他的娃娃脸会让轻熟女叶晓柒误会。
叶晓柒止住咳却忍不住地笑,“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是小朋友,我很喜欢你,不过,现在不行。”
听叶晓柒说喜欢他,萧染笑得见牙不见眼,“等到你离婚后,咱们好好庆祝下。”
她和默厉行整整七年的婚姻,却要在斩断的那一刻,与另一个男人庆祝?叶晓柒的心被狠狠刺痛。
艰难地吞下嘴里的豆浆,叶晓柒眼神黯淡,“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晓柒……”萧染蓦地握住叶晓柒的手,无比深情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很高兴你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萧染偏棕色的瞳仁里闪着光,真诚地仰视着叶晓柒。
叶晓柒站在餐桌边,垂眸同萧染对视,那种无所畏惧的朝气感染了她,她想要挣脱默厉行落在她身上的枷锁,她想要尝试新的生活。
“嗯,你快点吃,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萧染乖乖松开抓住叶晓柒的手,闷头开始吃东西。
十分钟后结束战斗,萧染收拾好餐桌,拎起垃圾同叶晓柒道别。
“明天我的摄影展剪彩,想请你参加……”
萧染站在门口商量送他出来的叶晓柒。
“你是摄影师?”
“嗯,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去外地采风,可以带你一起去。”
提到摄影,萧染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但看到叶晓柒神色淡淡的,还是及时住了口。
叶晓柒忽然问道,“明天几点?”
萧染黯淡下去的眸子瞬间闪亮,“上午十点,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行,明天出发时记得叫我。”
“好!”
萧染连连点头,很怕叶晓柒再改变主意,主动替叶晓柒关好门。
刚送走萧染,家里的帮佣吴妈打来电话,叶晓柒犹豫片刻接通,吴妈急切地声音传来。
“太太,您快回来吧,先生从昨天开始连饭都不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