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太监入内禀报,“叶才人说有要事要禀报。”
正在提审齐王的厉策脸色阴沉,“何事?”
太监小心翼翼地道,“叶才人说请皇上移驾大牢。”
厉策横了眼传话的太监,一个小小才人,居然敢要求皇上去大牢见她?哼,简直岂有此理。
大手一挥,厉策不再言语,太监哪敢置喙,只好出去告诉前来禀报的狱卒。
狱卒递上手里的一张纸条道,“劳烦公公,叶才人说了,若是皇上不肯来见她,就把这张纸条送给皇上过目。”
“怎么不早说?”太监刚刚被厉策一眼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有心不去,又怕一旦问责还是自己倒霉,不情不愿地接下纸条。
‘渑虞国余孽所为’,厉策一看到这七个字,顿时脸色骤变。
“叶才人从何处得来此物?”
太监欠身回道,“这,奴才不知。”
厉策磨牙,起驾前往大牢。
来到关押叶晓柒的牢门前,厉策就见牢房地上丟了一地的糕点,靠墙摆放的破木桌子上,堆着大约二十来个纸卷,而作妖的叶晓柒正伸手到隔壁牢房,抓摆在桌子上碟子里的最后一块芙蓉酥。
身为才人,一点形象都没有,抓得满手油污,掰开芙蓉酥丢在地上,简直太打皇室中人的脸了,厉策断喝,“叶晓柒!”
“皇上,您可来了!”叶晓柒欢呼,跑到牢门前,把刚刚从芙蓉酥里掰出来的纸条递给厉策看。
“隔壁关押的是齐王,这些字条都是从送给齐王的糕点里找出来的。”
厉策深不可测的眸子仿如深潭,盯着叶晓柒手里的纸卷……
半晌,厉策忍着恶心,接过染满油污的字卷展开,“渑虞国余孽所为?”
“是呀,皇上,你看……”叶晓柒指着摆在桌子上的二十多个纸卷告诉厉策。
“如果真的是想传递消息给齐王,为何每块糕点里都有,一定是诬陷。”
吩咐人进去牢房把桌子上的纸条全部收走,厉策拧眉,“叶晓柒,你就是为了给朕看这些?”
叶晓柒不答反问,“皇上,您认为齐王是不是被冤枉的?”
厉策不答,拂袖就要离开。
“皇上……”叶晓柒拉住厉策袍裾,“此事,皇上若认定齐王是被冤枉的,那从来都不认识什么渑虞国余孽的臣妾,定然也是无罪的;若皇上认为齐王是故布疑阵,那么除了皇上为臣妾做主外,没有任何人能洗清臣妾冤屈。”
“放手!”厉策嫌恶叶晓柒满爪子油污,不耐烦地断喝。
松开命就没了,叶晓柒才不会放厉策走呢,死死抓住,坚决不放,满脸哀求地道。
“皇上,臣妾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皇上对臣妾的心了。”
仅一句话,厉策竟两脚黏在地上,再不能向前迈出一步。
“就算皇上杀了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但让臣妾背负污名去死,皇上,臣妾不甘心呀,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厉策自上向下看着叶晓柒,“是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如此同朕说话?”
“是皇上呀,臣妾所有的勇气都来自于皇上。”
“呵呵……”厉策阴冷一笑,“亏你还是堂堂一国的公主,如此奴颜卑膝,谄媚侍人,简直不知羞耻。”
什么羞辱的话对叶晓柒都没用,叶晓柒厚着脸皮道,“这世上除了皇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让臣妾甘愿奴颜卑膝,谄媚侍人。”
叶晓柒嗓音清脆,语气坚定,厉策瞳孔骤然收缩,“好,既然如此,朕便不问是否冤假错案,赏你墨刑,终身幽禁抱鸳宫。”
厉策旨意正合叶晓柒心意,猫在抱鸳宫里老老实实熬满一年完成任务,岂不美哉?
“谢主隆恩!”叶晓柒跪地谢恩。
捕捉到叶晓柒眼底的一抹庆幸,厉策眸色为之一暗。
等到厉策离开后,叶晓柒问系统。
‘什么是墨刑?’
‘墨刑就是在犯人的脸上或额头上刺字或图案,再染上墨,作为受刑人的标志。’
‘嘶!那不是和纹身差不多,不知道会不会给敷麻药?’
系统告知,‘古代的医疗技术很落后,没有麻药,不给你拿刀子划就不错了。’
‘那岂不是要毁容?’叶晓柒抬手摸了摸自己滑嫩的脸,就算是假的,她也不喜欢见到自己被毁容。
不行,我得想办法,叶晓柒熬夜开始研究对策。
回到提审齐王的戒律房中,厉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厉策目光阴鸷,落在齐王脸上。
齐王抬头,迎向厉策如鹰隼般的眼,坚定回答,“是。”
厉策冷笑,“齐王欲图大业,派手下到处寻仙访道求问吉凶,天下最手巧的绣娘全部被你抓入府中,为你齐王绣制龙袍,你还说你是冤枉?”
“是,臣弟并不否认这些……可是,皇上可有想过,若臣弟真有心图谋大业,怎会找那山野之人问卜吉凶?至于绣制龙袍,本是部下马培所为,臣弟毫不知情。”
厉策越听越气,一脚踹翻齐王,怒指齐王喝道,“你真当朕好糊弄,口说无凭,你今日若拿出证据还则罢了,否则,别怪朕不念手足之情。”
“皇上……”齐王跪爬,抱住厉策大腿哭号道,“都是渑虞国余孽所为,不关臣弟的事,求皇上为臣弟做主!”
提到渑虞国余孽所为,厉策两眼冒火,咬牙抽出宝剑,搭在齐王脖颈上,“你再说一遍!”
齐王毫无惧色,哭诉道,“渑虞国余孽遍布我孚敕国内,若臣弟没有猜错的话,那马培就是其中之一。”
“来人……”厉策声音低沉,犹如地狱里的阎罗开口说话。
有护卫应声入内。
“带马培来见朕。”
不多时,前往捉拿马培的御林军头领前来回禀。
“皇上,马培畏罪自尽,留有一封遗书。”
太监接过染着斑斑血迹的白宣,送到厉策面前。
厉策垂眸,就着太监的手看过遗书,一双冷厉的眼转向齐王。
“马培承认龙袍乃是他背着齐王找绣娘缝制,好,朕便信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