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婚!”叶晓柒两手支在桌子上,像是在念某种咒语,语气认真到近乎虔诚。
打开门,默厉行靠坐在墙边,眼底淤青浓重,看到叶晓柒出来,手撑着墙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从门里出来的叶晓柒,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他看得出来,叶晓柒决定要和他离婚了。
叶晓柒表情平静,与默厉行对视,“我会重新启动任务,而且不管再出现怎样的情况,我都不会停。”
默厉行沉默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无论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他总是晶亮而坚定的眸子变得晦暗无光。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默厉行只说了一句,便已花光他所有力气。
目送默厉行木然走开,叶晓柒的心一阵刺痛,痛后是无比的轻松。
叶晓柒再次搬回了她的窝,这次连车都没开,而是打车。
临离开时,老妈打来电话,叶晓柒没有接。
一定是打来做说客的,默厉行惯用的一招,解决不了就搬救兵。
苏翼驹这个救兵难得的没有出现,实在是有些奇怪,叶晓柒不愿再多想。
转回头,把一切抛在身后。
车子到了楼下,叶晓柒拉着行李箱上楼……
这次,因为下了决心,叶晓柒在正式搬走前,来回几趟,把自己必须的东西,还有新买的漫画书都搬了过来。
现在的行李箱里,装的是她上学时得的各种奖状,她希望自己能看着从前的荣耀重新扬帆远航。
一个人的生命能有多少可以浪费?叶晓柒想,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的一切,把自己困在金丝笼里,何其荒谬,尤其这个男人至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信任过她。
把房间来了个大扫除,忙活完,叶晓柒煮了碗面条吃,这还是做任务时,和赖聪学的,而和默厉行生活这些年,默厉行做的最多的,就是让她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靠人养的废物。
吃完面条,叶晓柒下楼打车去了民政局。
叶晓柒很不好意思,刚办理暂停没多久,又跑来要开通任务,结果,人家办公人员早已见怪不怪,很快办理完开通业务,并告知叶晓柒。
“开启任务有七十二小时冷静期,如果依旧选择开启,七十二小时后,会自动开通,否则,可以随时终止。”
叶晓柒拿着办理好的手续出来,算计着三天内的冷静期自己能干什么,最后决定,还是回家练画。
走出电梯,叶晓柒不自觉地望向对门,觉得十分别扭,可她把所有资产都留给了默厉行,只带走了她用来应急的钱,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买一间房子搬离这里。
人为什么会表里不一,丑陋到令人作呕?叶晓柒轻轻叹了口气,不为自己也不为萧染,只为这个什么都允许存在的花花世界。
进到家门,安静得可怕,叶晓柒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到,拿出来看是老妈来电。
毕竟是自己妈妈,叶晓柒不好总不接,“妈……”
“你别叫我妈,你根本没把我当你妈,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默董有哪点不好,你非要闹离婚?”
叶晓柒把手机放到一边,洗手换家居服,拿出画纸把漫画书摊开,再拿起手机一看,还在通话中。
把手机贴近耳朵,老妈在吼,“叶晓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没有……”叶晓柒开口,“从小到大,你和爸从来不管我,上学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半工半读赚来的,你这功夫跑来管我,有意思吗?”
老妈顿住。
“我人生最重大的事情不是离婚而是高考,你和爸谁来问过我一声,打工再加上高考,顶不顶得住?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关心吧,你关心的不是我,是再也没有人能做你的提款机。”
老妈彻底没声了,叶晓柒苦笑,“没事了吧?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得自力更生,小心我赚不到钱,回家抢你们饭吃。”
撂下电话,叶晓柒就后悔了,怎么可以说这么重的话?
抬手揉着眉心,叶晓柒长舒口气,心中的烦躁愈发严重。
别想太多了,还是看书吧。
漫画书里的世界轻松愉悦,像是一剂最佳的麻醉剂,可以让叶晓柒暂时忘记烦恼,沉浸在虚幻的快乐里不必再想其他。
拿着笔,叶晓柒边看书边练画,等到看完一本书,稿纸也用去了大半。
起来想去拿些稿纸,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倒地的瞬间,叶晓柒发昏的脑子还在想着到底这是怎么了?
再醒来时,叶晓柒发现自己侧躺在地板上,身下有一滩水渍,应该是晕倒时碰翻了桌子上的茶杯。
幸好茶杯是白钢的,否则独自一个人,晕倒加割伤,不是闹着玩的。
叶晓柒勉强爬起来,手抖脚软,头晕无力。
找了套干净衣服换上,叶晓柒下楼打车去医院。
才进医院大门,叶晓柒无力到再也走不动,被发现她的护士用轮椅推着去检查。
一通检查下来,居然是怀孕了,简直是晴天霹雳,她要离婚却怀了孩子?
叶晓柒一脸的不可置信,“医生,会不会是弄错了?”
居然怀疑医生的工作能力,医生板起脸,“你可以去其他医院再做下确诊。”
老天和她开的什么玩笑?叶晓柒五味杂陈。
“不过你晕倒是因为低血糖,我先给你开一针能量合剂,把你的体能补充上来,不管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医者仁心,医生开好针剂,护士推叶晓柒过去打针。
叶晓柒不愿意和一群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让护士给她开了间病房,自己一个人蜷在床上打着点滴。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进来,叶晓柒想睁眼看看,却昏昏沉沉的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人进来后,便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脸低语,“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傻?”
是默厉行,叶晓柒放心了,支持不住地睡了过去。
等到叶晓柒醒来,针已经打完,身上盖着被子,旁边却没有人。
难道那只是个梦?叶晓柒摇摇头,默厉行的怀抱那么暖那么坚实,怎么可能仅仅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