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李默身边三年,贴身照顾三年,从没听过李默开任何玩笑话,更没有听他胡说过任何诺言。就是对有再生之恩的李老太太也从不乱许诺。所以,他对林小喜说的那句“我的就是你的”绝对是真心话!
这就意味着,身边的林小喜不是普通的女孩儿,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李太太,而且是家庭地位极高的李太太,是李默心中唯一的女人!
这么重要的人物在身边,他真怕自己照顾不好,出了纰漏。
不知道怎么的,开车这种小事今天也变得格外难,比当年考驾照的时候还谨慎。
林小喜察觉到他的古怪,关心地问了句:“江助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没有,没有不舒服,能为林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江初满脸微笑,恨不得把每一颗牙齿都露出来。
“你要是不舒服,不用勉强,身体健康最重要。这样吧,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我坐公交车回去。那儿正好也有共享单车,你帮我扫一辆共享单车就可以了。”林小喜说。
“不行!”江初这句话是对自己说得,“绝对不可以!”
林小喜被他的反应给弄得有点儿莫名其妙,“江助理……你真的……没事?”
“没事,很快就到了,太太你坐好。”江初一时慌乱,说错了,赶紧改口,“小喜你坐好,弯道太多,当心晕车。”
“哦。”
林小喜觉得江初太古怪了,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他给李默那个怪人当助理太不容易了,又要辅佐工作又要照顾生活,当牛做马,累死累活。不过想想,舞狮也不自由,每天都要练,想想都头疼。”
车到了,江初一停下车就赶紧下车,跑到副驾给林小喜开车门。
他这副殷勤的样子从没在李默面前表露过,毕竟……男人面对男人的时候,是有点儿要强的。
之所以对林小喜这样,是因为林小喜是女人。他曾经听老太太说,女人是最智慧明事理的,但是就是不爱讲道理,生活里喜欢靠直接凭感受,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所以!他要对林小喜无微不至,才能赢得林小喜的青睐,慢慢巩固在未来李家太太心中的位置。
他很清楚,惹李默不高兴,顶多被嫌弃一下。要是惹李家太太不高兴,轻者扣工资,重则被开除!太惨了!
林小喜对江初突然的热情有些诧异,但还是接受了。她想,也许江初就是这么照顾李默的,所有言行举止都是按照习惯来做的。
林小喜走到门口时,无意间回头,看到江初站在车前,微笑地望着她。
“再见,林小姐。”他挥手的样子有点儿憨憨的,和平时跟在李默身边那种智慧深邃的样子很不同。
林小喜微微点头示意,“再见。”
等林小喜走进门,身影完全消失后,江初才开车离开。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回到家里,李默就拉着一张冰冷的脸等着他了。
江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李默:“是不是花羌那儿出问题了?”
见李默沉默,他又猜测起来:“难道是公司那边出了问题?”
李默仍然没有作声,只是保持着冷漠。
气氛太冷了,江初的心肝儿被这种寒冷的感觉冻得发颤,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把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所做过的所有错事全回想了一遍。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头低垂了下去,“对不起……”
在他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后,李默的眼神终于动了下。
“对不起李董,我不该把竹筒饭偷走两截……”江初说。
他这话一出,差点儿没把李默气死。难道在江初心里,他李默是为了两截竹筒饭就大动肝火的人?
绪管家悄悄挪步到江初身边,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你送林小姐回家的时候,还有一辆车跟着你们,为的是怕有人对林小姐起报复心。所以,看到你有不好的举动。”
江初觉得奇怪,“什么不好的举动?”
他的余光瞥见李默脸色铁青,完了,要是今天晚上解释不清楚,他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江初把一路上的所有细节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画面定格在他微笑着目送林小喜进家门的时候。
难道就因为他笑了?
“李董,你听我解释。”
“我对林小姐的尊敬源于对您的尊重,绝对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想法。”
李默看了一眼绪管家等人,绪管家赶紧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江初和李默。
没了旁人,江初也不端着了,“李默,你该不会以为我对小喜有意思吧?”
人前喊李董,一急眼就喊李默。
李默凝望着江初,语气平静又坚定,“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助理,一个不会急眼就直呼老板大名的助理。”
江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就是嘴倔,不肯承认,“我就喊你李默怎么了?林小喜不也李默李默地叫你?怎么没见你对她生气,就只知道拿我发火?”
说着说着,江初就委屈起来:“三年来我在生意上帮了你多少?要不是我把我的股份全给你,你能以绝对的优势赶走王德发这个钉子户?”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哪次不在?以前你把老太太惹生气了,哪次不是我替你哄好的?你清高,你在公司做活判官,然后呢?我得去给你善后!”
越说越委屈,都快哽咽了,“我说这些不是想翻旧账,是想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李默,我江初也不会!林小喜是挺可爱的,我也挺喜欢的,但对她从来没有半分别的想法。”
李默真怕他把自己说哭了,“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江初心里的委屈没有消减多少。
“知道你只是出于礼貌才对她关怀备至。”李默迟疑了下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让他感到肉麻的话。
江初心里总算好受一点了,“我对小喜热情一点,也是在为你加分。现在这个花花世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唯独小喜这种天真烂漫又心有志向的女人不多,你动作慢了,被别人追走了,就晚了。”
“我知道了。”
江初知道李默这个人脾气有多古怪,赶紧转移话题,以免他又揪人辫子。
“李董,花羌画出的图案核实出来了吗?”江初问。
李默的眉心微微一动,“核实出来了。”
李默把花羌画的那幅图摆在了书桌上,那不是一幅人像画,而是一幅刺青图案:一头张牙咧嘴的雄狮扑飞而下,他的身下是如水的形态一样柔软流动的时钟,诡异的长箭在雄狮的身后追逐,似乎随时都会追上雄狮,一箭刺下。
江初凝望着图案,陷入了沉思,“花羌为什么要画这个?”
他当然明白这个刺青是花羌记忆中那个男人身上的印记,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画人像,而要委婉地画个刺青图。
李默说:“有这个图更好,它可以让我得到更多的线索。”
江初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李默说道:“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