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紧密地包裹着躺在病床上的李默。
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落在李默那张憔悴也掩不住帅气的脸上。
睫毛在晨光里微微颤抖了几下,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直守在病床旁边的江初,红着眼,哽咽地喊了一声:“李默……”
李默嘴角微抿,低声骂了一句:“没大没小。”
“她呢?她怎么样?”李默虚弱地问。
江初回答:“有非非在,她没事。”
江初把手机递给李默,上面有江非非刚发来的视频,逐龙狮舞正在练习舞狮。
林小喜趁着林老头纠正吴帅他们的动作时,悄悄坐到高桩上偷懒,要不是南寻及时提醒,肯定就被抓包了。
林小喜实在没心情练下去,放下狮头,一个翻身就跳到了林老头跟前,把林老头吓一跳。
“想偷懒啊你,快上去啊。”林老头平时一副被孩子戏耍得晕头转向也无计可施的样子,但是,教授舞狮的时候却非常的认真、严肃。
好像有些人天生如此,平日以拙应对着这个可爱纷繁的世界,关键时刻以其精、其锐应对真正在意的事。
林小喜为自己叫屈:“师父,我不是想偷懒,是心疼您。您都累了这么久了,该休息休息了。您放心,有我这个队长在,他们肯定会好好练。”
林老头一脸诧异,“这些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怎么的?还有啊,不是才练半个小时吗?”
林小喜把林老头往门外推,“半个小时足足三十分钟,1800秒啊!还不久?我之前听见云姨说想去钓海鲜,她一个女人怎么忙得过来,您不去帮一把手?”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林老头被顺利地关在了门外,林小喜惊喜地在门后蹦跳,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得逞的快乐。
突然,门被推开,林小喜被门板敲到了脑门。
“你们可别偷懒!”林老头假装没有看到林小喜被撞的事,严肃地提醒。
林小喜捂着痛处,回头招呼吴帅和南寻他们,学着林老头的样子严肃地训话:“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只有勤学苦练,在高桩上才能行动自如!”
她一边喊着这些口号,一边把林老头往门外推。
关上门后,她学聪明了,把门直接锁死了。
门一锁,林小喜就一屁股坐到了高桩上休息。南寻迟疑地小声问:“姐,不练了?”
林小喜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鼓,“气氛还是要搞起来。”
门外,林老头把脸贴到了门上,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只听见林小喜清嗓高喊:“你动作要再快一点,熟练了就快了,你就是不熟练,同样的动作先重复二十遍。”
林老头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心里感慨,毛孩子也终有长大的一天,都懂事了。
但他并不知道,林小喜只是扯着嗓子唱空城计,身体连动也没动一下。
等林老头一走,爬在窗户上的林久就激动地挥手:“小喜,师父出门了!”
这下林小喜彻底放飞自我了,一个翻身从高桩上跳下来,打开门就要往外面走。
一步还没迈出去,就感觉衣角下有股力量,循着动静一看,吴帅竟拉住了她的衣服。
本来吴帅是要拉她手的,但想到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就改拉了衣角。
不过这个动作,确实有点儿奇怪,显得他弱奶弱奶的。
“说好的练习,怎么不练了?”吴帅一脸较真。
林小喜把衣角从他手里挣脱,“我是队长,我说了算。”
吴帅拦住林小喜,不肯放她走。
“正因为你是队长,身上肩负着责任,所以才不能随心所欲。小喜,我们都看过新加坡狮队的厉害,深知与他们相比还有很长一段路,不能懈怠。”
林小喜甩甩手,“我就是因为清楚继续这样练也不会有什么进展,所以才让你们休息,省省力气。”
吴帅道:“这样练没进展,那你告诉我,怎样练才更有进展?偷懒耍滑头会有进展吗?”
“嘿!”林小喜有点儿生气了,“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现在我是队长,信不信我撕烂你小子的嘴啊?我哪儿偷懒耍滑头了?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井底之蛙。”
吴帅气得脸红,却找不到反驳林小喜的话。
林小喜也不想把吴帅气死,毕竟队友这种生物太难找。
“跟你说实话吧,新加坡狮队把我们过去招式所体现的那些精髓都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从技术层面上来说,远远超越了我们。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比?继续练习,从现有的基础上去做加强吗?”
吴帅被问得有些懵,“不然呢?”
林小喜喃喃地抱怨:“不然呢不然呢,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在现有的基础上做加强,根本无法做到让人眼前一亮。就算实力上有突破,肉眼看上去也相差无几。”
这倒是实话,当技术已经达到成熟,技艺已经可用高超来形容的时候,每一点突破都需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磨炼。
这就意味着,付出了很多,效果却微乎其微。
林小喜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就算把我平生所学全都教给你们,练上两年,轻盈得跟风一样,也未必能赢他们。”
“我们要的是什么?是必胜!是百分百的胜算。”
吴帅和一众队员们都听傻了。
林小喜不再捉迷藏,一语道破:“所以我们现在要先停止做无用功,养精蓄锐,迎接真正的大挑战!”
“我会找一些新的舞狮招式,融合我们逐龙狮舞的精髓,创造一些新的表现形式。”
她见一个个都傻呆呆的不说话,挨个挨个轻敲了下脑门,“呆瓜们,谁都别烦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一直待在角落没有说话的江非非,跟着林小喜走出了门。
林小喜说:“你别跟着我,我正烦着呢。”
江非非一点儿不受影响,仍旧跟着,与林小喜保持三五步的距离。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我现在只是在工作,所以,林小姐,你别打扰我工作。”
林小喜愣住了,强词夺理这一块儿,明明是她林小喜更擅长啊,江非非怎么也会这一招?
林小喜比划了几下,“敢惹我林小喜的人还没出生呢!谁能在我面前讨得便宜?你啊,还是去保护李默吧,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子,谁看了不想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