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喜琢磨那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已经有好几天了,活泼乱跳话最多的她,这几天却少言寡语,像变了个人一样。
吴帅他们进展不错,正在兴头上。
午饭时间,所有人都在吃饭,唯有林小喜没什么兴致,一个人躺在沙发的角落,琢磨那本笔记本。
笔记本在刚拿到手的时候还是非常干净的,狄青担心她女孩子家家的喜欢干净清爽,每次抄写笔记本之前都会先把脏手洗干净,写完后又压在床板下。笔记本之所以变成现在这般埋汰的样子,归功于林小喜踩的那几脚。
果然是练家子,几脚下来,笔记本就变得不堪入眼了。
如果笔记本会说话,估计早就问候过林小喜全家了吧。
吴帅吃完一碗饭,本来还想再添的,看到林小喜闷闷不乐的,便放下碗,朝林小喜走去。
才刚走出几步,都还没引起林小喜的注意,就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侧走了过来。
不是李默又能是谁呢?
李默看了一眼吴帅,男人之间的较量,往往不需要什么语言,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吴帅承认李默这个人身上有种超乎常人的气场,但是,把谁都当成假想敌,也太过分了。
“在海南,走哪儿都穿西装,也是少见,也不怕热得慌。”吴帅早看李默不顺眼了,却不敢正面怼,只能暗戳戳地说两句话,过过嘴瘾。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却没料到全被李默给听到了。
李默自出现开始,脸上都带着温润如玉的微笑,像古书里的谦谦君子,转身看向吴帅时,眼神却冷冽得像寒冰一样。
他嘴角微动,平静地讽刺:“可能你并不清楚,有的人平时出入的地方,不需要靠穿短汗衫来避暑。”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穿搭,只考虑时尚、美观,不考虑季节和温度的变化,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会想方设法迎合他,而不需要他去迎合。
吴帅被噎住了,脸涨得通红,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憋屈感。
有李默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江初,没想到骆医生也来了,手里提着好多东西。
骆医生是李默带来给林老头看病的,林老头前两日手骨折了。
骆医生最怕待在同时有李默和林小喜的地方,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说错话,惹大魔王不高兴,索性提着礼物跑去找林久。
“带路带路,给你师父看病去。”
林老头住的房间在东侧,隔壁。
路上,骆医生喋喋不休,“你师父一大把年纪了,你们就不能少让他操点心?骨折对于老年人来说,可大可小。万一严重了,没得到及时救治,有可能出大问题。”
林久看了一眼骆医生,骆医生被他严肃又委屈的样子给怔住了,赶紧闭嘴。
“他没舞狮,是晚上他自己不小心弄骨折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老爷子房间。
林久指着老爷子,“不信你问他自己。”
老爷子红着脸,“大人的事,瞎打听什么?”
见骆医生还要说话,老爷子气鼓鼓地打断他,“叫你看病就看病,少生事。”
“诶?我……”骆医生憋屈地看向林久。
林久能有什么办法,师父的脾气一向古怪。
“你先给他看病吧。”林久说完就要走。
“你上哪儿去?”骆医生问。
林久指了指外面,“出去走走,透透气。”
骆医生像是被这句话给气到了,“透气?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过来,帮忙。”
林久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帮忙?”
“对。”骆医生把药箱放到了林久的手上。
卸下药箱后,骆医生揉了揉手臂和肩膀,“够沉的,把我弄得腰酸背痛的。”
他指了指肩膀,见林久没有反应过来,还愣在原地,不禁提醒,“揉揉。”
“我?给你揉?”林久真没见过这么大派头的医生。
“你照做就行了。”骆医生说。
林久气得不行,要不看骆医生挂着个无框眼镜,斯斯文文,随便揍一下都能散架的小样,他真想把骆医生揍一顿。
但是,生气归生气,还是照做了。
“用点儿力。”骆医生说。
林久好气啊,暗暗拿出了狠劲儿,疼得骆医生哎哟痛叫,“你轻点儿行不行?”
门外,所有人都好奇地趴在门口,想知道屋内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叫骆医生给林老头看病吗?怎么成了林久和骆医生在切磋了?
林小喜本来沉浸在笔记本的事情里,现在精神得跟刚打过鸡血一样,眼睛贴着门缝,没看到什么后,又赶紧把耳朵贴在门上。
屋内,林久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好了没有。”
骆医生自己揉了两下,“还行,先就这样吧。”
林老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到底是来给我看病的,还是给你看病的?”
骆医生道:“正骨之前,我这个医生不得先活动下两只手?万一感觉不对,把您老的手给卸下来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有道理!”林老头立马命令林久,“给咱们骆医生好好按按。”
林久叹息一声,只好又把双手放到骆医生的肩膀上揉捏起来。
骆医生看上去斯文,一身肌肉结实有力,林久揉捏的时候也挺辛苦。不过,看在骆医生如此享受的份儿上,好像这份付出也是值得的。
终于,骆医生享受够了,站起身准备给林老头正骨。
正骨之前,他看了一眼林久,“手法不错,以后我要是哪里不舒服,常来找你。”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林老头看林久冷着一张脸,教训起来:“怎么跟骆医生说话呢?不像话。”
林久委屈坏了,他说话了吗?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林老头本来还想说林久两句,突然咔嚓一声脆响,正骨来得毫无征兆,惊得他啊呀痛叫起来。
其实正骨并没有那么痛,是内心的恐惧太强烈,所以才惊叫出声了。
门外,所有人都终于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兴致淡然地甩手走开了。
林小喜转身,差点儿撞到李默的怀里。
“看够了吗?”李默问,
林小喜一副失望的样子,没有回答,只是抓着笔记本,往沙发走去。
其他人都很自觉,知道李默要和林小喜单独说话,找借口去了别处。
李默道:“听说你几天前出去了一趟。”
他听说这件事后,一出院就来找林小喜了。
林小喜心虚不已,“我……我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开心?”李默问。
“那倒也不是……就是走走嘛。”林小喜回答。
“以后想去哪儿可以跟我说,我让非非陪你。”李默道。
“知道了知道了。”林小喜并不知道李默为什么如此谨小慎微,又为什么非要江非非跟着她,只觉得他控制欲强,非要让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李默看林小喜又捧着笔记本,好奇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
林小喜道:“九天狮队的一个舞狮人给我的,说是我们花喜镇的东西。诶,李默,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招式特别的眼熟?”
李默拿过笔记本,认真地看了许久,合上后,说道:“它和你们家的舞狮招式一脉相承,如果能取长补短,互相融合,也许能帮助你们冲破瓶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