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监粗鲁捏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腰间动，语气阴鸷：“你当我傻？被你打过一次还不长记性。别以为李总监会保你，每个公司都有女人会负责公关这一块，你和利益比起来，一文不值。”
苏慧晴从不知道，公关部原来真的有陪睡的。
她以为最多就是陪吃陪喝。
“那不见得，”苏慧晴眯着眼，恐吓，“你既然知道我能提前出来，就该猜到我背后之人不简单。你确定要因为一时之快得罪人？”
王总监不屑一哼：“你这种女人，不过就是权贵的享乐品。因为这张脸贪图一时新鲜而已，送不送人谁会在意？”
苏慧晴不信盛梓耀对她有感情，也更不信他会把她送人，任由别人欺辱。
就他那独占欲，她想想杜景林，他都能折腾她到虚脱。
“别说，他还真的在意。”苏慧晴仰起头，答的分外自信，气势上就压人一等。
王总监似是有些忌惮，转而还是色胆和不忿占了上风：“小女表子，你比之前倒是变了不少，一身刺更多了。”
苏慧晴扬眉：“有人宠着，我为何不跋扈？”
她眼里尽是傲气，王总监看的刺眼。以前可以被他随意欺辱的女人现在这般姿态，他觉得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关键是，他对她的话将信将疑。要真是被大人物捧在手里的，何必出来工作，出来应酬？
王总监扬手不轻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顺势把她拽下沙发，让她跪在地上，抓住她的头发拉扯，“你说说看，养你的男人是谁，我看他能不能来帮你。”
这么大的动作，谁都看出来是翻脸了。公关部俩美女一人过来，一人去叫和人攀谈的李总监。
李总监一看这边情况，吓的手里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太人精，早就看出一向冷漠疏离的盛总对苏慧晴很关照，就是前几天的送花事件，他也嗅出来了些不同。饶是苏慧晴解释过，他也没全信。
就算不为这个，他欣赏她的工作能力和态度，也不能视而不见。
苏慧晴头皮都像要被扯下来，疼的她面色扭曲。她的力气打苏慧娴绰绰有余，却没法抵抗一个大男人。
她只能跪在地上，却依旧声音冷狠：“你会后悔的。”
王总监啐了口，咬牙：“连个名字都不敢说，难不成是当了小三？还是被人养的性……”
那个肮脏的字还没说完，李总监过来握住他的手，虽还笑着，却带了警告：“王老哥，您这是干什么？”
“我和她旧仇新怨，今天要算，”王总监不客气道，“把她给我，之前的事就算了。”
若换成别人，没准李总监真会考虑下。盛总是个不问原因只看业绩的人，他从来不问过程，只会因为业绩差而怒批你一顿。
“不行。”
李总监用了力让他松手，苏慧晴的头发被放开，她慌忙站起来。
李总监把她往身后拉，挡在她面前：“她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我们盛总一手提拔的。盛总对她颇为提携欣赏，让我也多照顾她。”
王总监蹙眉。
盛梓耀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整个白溪市敢招惹盛家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李总监见他忌惮，又道：“今晚我带她来，盛总特意交代过我不要让她多喝酒。”
话说到这，点到为止。
苏慧晴却愣了，盛梓耀找过李总监？
他搞什么？
王总监恨恨的看了眼苏慧晴，却也知道若这事是真，只怕盛梓耀会动了脾气。之前他们是占理方，他才拿出这般姿态等人讨好。可合同要是真崩了，他也不好往上面交代。
他软了态度，赔笑：“是我酒喝多了，失了分寸。李老弟，你看你今晚也是给足了我们面子，那点不愉快就揭过去，我们该怎么合作就怎么来。”
李总监笑了笑：“这没什么问题，只是，王老哥，你得和慧晴道歉，不然盛总要是问起来，我不好说。”
权势压人，王总监顿了会儿，道：“对不起，苏小姐。”
李总监拉着苏慧晴到另一边，见她脸色不对劲，以为她是还生气，安慰道：“这事是他过分了，只是合作……”
“李总监，你刚那么说他要是误会了，万一把事传出去，或者让裴家知道可就真不好了。”
李总监这才恍然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他淡然一笑，笃定说：“他不会。盛家和裴家一旦崩了，他是主因，两头不讨好，以后就别想混了。”
苏慧晴一想也是，这才又问：“你刚说的，是真的？”
“没，我要不那么说，你看他那架势，哪儿肯轻易罢休。”
苏慧晴向他点了点头：“谢谢。”
李总监把她放在沙发上的包给她：“你先走吧，事都谈妥了，这儿我们来应付。”
“好。”
苏慧晴揉着被打的脸往电梯方向走，王总监打的不算重，头皮倒是疼。她琢磨着这几天有点倒霉，已经挨了两巴掌了。
电梯门在她眼前打开，她迈进去一只脚，停住，这才全身进入。
她没按一楼，而是按了九楼。
九楼都是豪华包厢，连门上都是至尊VIP标识。夜色这几年重新装修过，更奢靡了，可格局没怎么变。苏慧晴按着记忆，寻到了一间包厢前。
里面像是有人，门关着，有音乐声。
她站在门前，想起那时她跪在里面，被一群人围着殴打。
他们骂她杀人犯，说她在这被打死也是罪有应得。要不是门没关紧，隔壁的人听到她的惨叫和呼救声，或许她就交代过去了。
苏慧晴缓缓攥紧了拳。
她站了许久，直到有喝醉的人经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那人还骂骂咧咧。她充耳不闻，深呼吸，挪动僵硬的脚。
苏慧晴正要走，又看了眼面前的门。这时，门突然动了，被人从里面打开。
“这周有事，我没时间回去，你们……”盛梓耀手机放在耳边，见她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微怔。
苏慧晴也呆呆的看着他。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
盛梓耀最先回过神，接着说：“家宴一周一次，我不回去也无所谓。爸，以前我不在国内，您也从没跟我提过。”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阴郁的吓人，语气却如常：“知道了。”
他收了手机，低眸看她：“你怎么在这？”
“我和李总监他们来的，”苏慧晴勉强勾了勾唇角，“你呢，应酬？”
盛梓耀不答反问：“你想进去？”
苏慧晴静默，点头，又摇头。
盛梓耀十指扣住她的手，拉着她进入包厢。
苏慧晴几乎是被他拖着走，又被他拖着坐下。
包厢里没有别人，桌子上有很多空酒瓶，地上散落着烟头。
苏慧晴这才闻到盛梓耀身上有酒味。
她指了指桌上的残局，错愕：“你弄的？”
一年了，她从未见过盛梓耀喝酒抽烟。他自律到让人发指，哪怕心情再差，他的发泄途径只是运动健身。
必要的应酬躲不过去，但他一个人……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苏慧晴听他刚才打电话，似乎是盛父。
她凑近盛梓耀：“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晕不晕，难受吗？你要没什么事我们回家，我给你做醒酒汤。”
盛梓耀一直看着她。
苏慧晴有种要被溺毙在里面的错觉。
她略显慌乱的要转开目光，盛梓耀却一用力，把她拉入怀里。
他抱着她，头枕在她的肩上。
苏慧晴手脚都不敢动，半晌轻轻问：“阿耀，你是醉了吗？”
……他还是睡她吧，这样简单又易懂。
盛梓耀语气似有疲惫：“你还记得这里？”
苏慧晴撇唇，眸里闪过哀痛和恨：“怎么可能会忘。”
她想，她这一生都忘不了。
“恨吗？”
苏慧晴没答。她不想和任何人提起这事。
盛梓耀却硬要她回，重复问：“恨吗？”
“嗯。”
“现在呢？”
“嗯。”
盛梓耀掐住她的腰：“你出来一年了，想好怎么报复了吗。”
苏慧晴很诚实：“没有。”
盛梓耀从她肩上抬头，目光锐利：“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释怀了，学着放下。”
“……”怎么可能。
盛梓耀突然一推她，苏慧晴没有防备，被他推的从他身上跌在地上。后背不小心撞上桌子边缘，尖锐的疼痛传遍全身。
她蹙眉忍着，也不起来，仰头看盛梓耀。
他坐在那，分明随意，却高高在上，带着上位者的凌人和霸气。他英俊富有，家世傲人，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女人趋之若鹜。
看久了苏慧晴真觉得，若是能拥有他的爱，没什么是不能付出的。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她又开始骂自己贱。
盛梓耀盯着她，薄唇森冷，慢慢的俯下腰，逼视她。
“他们对你做的，你牢牢记住，记在这里，”他点了点她的右心口，抬起她的头，黑眸危险蚀人，“我盛梓耀的女人，可不会有什么以德报怨、一笑泯恩仇的美德。”
苏慧晴愣了会儿，坚定道：“我不会。”
苏慧娴和苏母，现在也没把她当成自家人。而她的父亲，难得对她好，只是为了利用。
哪怕他不说，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