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阿修罗王悲痛地看着路西王,“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路西王讽刺地一笑:“这话该我问你。阿修罗,我早就劝过你放弃,是你一定要坚持,不肯把王位让给我,不是我想杀你,是你自己走向了毁灭。”
“我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把王位交给你。”阿修罗王冷瞪着路西王,已经完全对路西王心灰意冷。
他早就该料到,以路西王的性格,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只是他从前尚且念及和他一起长大的旧情,顾及到摩洛早已心属于她,迟迟没有做最后的决断,以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阿修罗,如果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求饶,我还是会留你一个全尸。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有十多年的友情。”路西王假惺惺地说,眼底早已杀意重重。
“路西,你从小就打不过我,今天的结果,不一定是我会死。”
阿修罗王离开郁弥的搀扶,独自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为缓慢,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阿修罗!”
郁弥正欲上前,阿修罗回过头来,笑着冲他摆摆手,那笑容很是让人心疼。
“郁弥,这是我和路西之间的战斗,你看着,我会赢的。”阿修罗王坚定地说。
郁弥定定地看着阿修罗王,虽然担心,却也阻止不了什么,他知道这是阿修罗王必须经历的一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给阿修罗王信任和力量。
“阿修罗,相信你。”郁弥微笑着道。
阿修罗王点点头,回过身,脸色重新变得凝重,手按在剑上,一步一步向着路西王沉重地走过去。
“路西王,要不要利用幻术祝您一臂之力。”大祭司说。
路西王却摆摆手:“不用,阿修罗伤得这么重,我即便不用尽全力也能将他击败。”路西王抽出刀剑,胸有成竹地向着阿修罗王走过去。
阿修罗王逐渐加快脚步,飞身向着路西王跑过去,率先发动了攻击,手中的箭从空中向下横劈。
路西王愣了一下,没想到阿修罗王竟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侧身回挡,剑抵着阿修罗王劈下来的剑。
阿修罗王陡然用力,把剑用力往下压,路西王有些撑不住,弓步下蹲,向一侧躲闪,阿修罗王的速度很快,路西王躲闪不及,手臂被砍了一刀,瞬间鲜血涌出。
路西王单膝跪地,捂着自己的右臂,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瞪着阿修罗王。
“怎么可能……”阿修罗王明明已经是濒死状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快的攻击速度。
“这一剑,是告诉你,永远不要轻敌。”阿修罗王对着路西王又是一剑砍下去,路西王前倾翻滚,躲了过去。阿修罗王快速追上去,一剑刺进路西王的肩膀。
“这一剑,是告诉你,我永远比你想象中更强。”阿修罗王的表情冰冷,身上散着一种很强的震慑力。
路西王瞳孔震颤,惊恐地望着阿修罗王;“你……你竟然……”
阿修罗王拔出刀,路西王一声痛叫,肩膀瞬间迸射出鲜血,阿修罗王一脚踹到路西王的身上,把他踢出了几米远的地方。
“路西哥哥……”摩洛从路西王的兵马部队中跑出来,看到路西王这副惨样不禁心疼又害怕,“我们放弃吧……哥哥,会放过你的……”
路西王从地上撑着起来,深情地望着摩洛:“摩洛,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再没有可以后退的余地了,即便今天我会死,我也必须战斗到最后。”
“不,不会的,”摩洛跑到路西王的身边,哭着将他扶起来,跪在地上,恳求阿修罗王,“哥哥,我求求你,放过路西哥哥吧……”
“摩洛……你……”阿修罗王果然有一丝犹豫,杀气顿时消退了许多。
然而更多的是心痛,自己的妹妹,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帮着自己的敌人。
“哥哥,我知道你从小最宠爱我,所以我恳求哥哥,求哥哥放过路西哥哥好不好……我爱他。”摩洛的眼中满是绝望与痛苦,一双细长的眸子褪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竟然也让人觉得有一丝可怜。
“哇,路西王这一招真是狠啊。”拖拉机忽然冒出来。
郁弥被吓得退了一步,“什么意思?你说摩洛是路西王的棋子?”
“你个笨蛋,这还看不出来吗,路西王那么阴狠的一个人,对王位的贪婪大于一切,所有能让他利用的人和事物,一定都会被他算计在内。”拖拉机说。
“可那毕竟是阿修罗的妹妹,虽然他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人。”郁弥担忧地看着阿修罗王,希望阿修罗王不要被摩洛的乞求而乱了自己的阵脚。
“所以有时候,我就不太能理解你们的这种感情,太冲动了,根本就是不计后果嘛。运气好了还能死里逃生,运气不好,说不定下一秒就死了。”
“正因为有感情,人类才不同于机器人。很多时候,我们会遵从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从绝对公平公正的角度上去评价一些事情是不是有必要去做。这才是所谓‘人性’,你拥有不了的东西。”郁弥故作深沉地说。
“又来了,又来了,”拖拉机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在教授身边待得久了,连说话都跟他一个调调了,我最听不得他说这些了,反正我也理解不了。”说完,拖拉机又消失了。
郁弥屏气凝神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隔着稀薄的空气,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阿修罗王心底的纠结和心痛。
阿修罗王慢慢放下了剑,有些绝望地说:“摩洛,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和路西之间,并不单单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我知道,哥哥是爱我的,对吗?”
阿修罗王面色沉重,比肉体所承受的打击更痛的便是他此时此刻的内心。
路西王快速起身,趁着阿修罗王发愣的时间,一剑刺了过去。
“小心!”郁弥拉开弓箭,来不及对准就射了出去。
箭没有击中路西王,而是把他手里的剑给弹开,路西王顿住,回身,迅速抱住摩洛,从身后掏出一把短的匕首,抵在摩洛的脖子上。
“路西哥哥……”摩洛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惊恐万分,眼中的泪如泉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路西王阴狠地一笑,“因为你是他的妹妹,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可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你也说过,你爱我,会娶我做王妃。”
路西王又是一阵讥讽的笑,简直像是听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情爱的那套说辞,不过就是骗骗像你这种愚蠢的小女孩儿,你当真以为我爱你吗?如果你不是他的妹妹,我连一眼都不会看你。如果不是你,或许阿修罗王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都是你害了他。”
摩洛怔怔地看着身后这个落魄的男人,英俊的脸上已经变得狼狈不堪,然而最让她觉得心痛的,是那副绝情且狠辣的神情,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一场游戏,而她,从来就是一颗愚蠢的棋子。
不但愚蠢,更是害了自己的哥哥。
摩洛脸上的泪已经如雨幕一般在她的眼前冲刷,心里含着无尽的悔意和恨意,哽咽着对阿修罗王说:“哥哥……对不起……”
阿修罗王心疼地说:“摩洛,我说过,我会原谅你,永远都会。”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的一个亲人。
“可是,哥哥,我错得已经太深了,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摩洛深深地望着阿修罗王,郑重地说,“哥哥,对不起。”她主动抵上路西王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血管,鲜红的血液从中汩汩地流下,染红了她胸前雪白的衣袍,摩洛微笑着倒在阿修罗王的面前。
“摩洛!”
阿修罗王眼中落下一滴滚烫的泪。
他这一生注定孤独,无论怎么做,都还是会失去。
路西王放开摩洛,脸上没有一丝羞愧和震惊,拿着匕首冲到阿修罗王的面前。
“阿修罗,小心!”
郁弥飞快地又射出了一箭,向着路西王的胸膛射过去。
路西王身边围绕起一团迷雾,一阵风强烈地吹过来,郁弥的箭偏了方向。
是大祭司,他的幻术保住了路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