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吗？”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秦凯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好不好，你明天见到她不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最终还是开了口。
“秦凯明，你现在，对张嘉文，是什么感情？”
他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起来。
“我的心，从未变过。”
“我回国前后，日思夜想的，都是她。”
“所以即使我知道你们结了婚，即使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我还是愿意去做当时你和她婚姻里的第三者。”
我顿了顿，才开口。
“我… 我和她，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样了。”
“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婚姻，本身就一地鸡毛。”
“所以在医院里，我听到她哭着闹着说。”
“想要和我复婚，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秦凯明笑了一下。
“哈哈，我的心情也一样复杂。”
“一方面，嘉文和你离婚我很开心，但她不高兴，我就也不开心。”
“另一方面，如果你们复婚了我会不高兴。”
“可如果你们复婚嘉文能高兴，我就也高兴了。”
“秦凯明，你啊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起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我灌了口茶，自嘲道。
秦凯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摇了摇头。
“不过，和她在一起也算过了四五年，我对她，说白了，现在也没多大的恨。”
“你呢，也算前前后后一直照顾她这么久。”
“我在想…如果她能和你在一块儿，是不是个好选择？”
闻言，秦凯明喝茶的手一顿。
“和我…在一块儿？”
他无意识的呢喃着。
“嘉文她…她对我有感情吗？”
我被秦凯明这问题问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嘉文对他的感情…说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陪伴，青梅竹马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没有呢？
甚至我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来。
张嘉文心里。
秦凯明是有着不小的地位的。
否则，她怎么结婚后还和秦凯明来往亲密？
她怎么会默认这些天，秦凯明前前后后的照顾她？
“我…这话说的怎么知道？”
我被秦凯明这问题给逗笑了，把手里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更别说，她对你的好可都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发生过的，少来这套。”
秦凯明被我粗俗的语气噎了一下。
但他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没计较，只是苦笑了一下，喃喃道。
“也是，除了她自己，谁又能说得清呢……”
我看着秦凯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
“我说秦大少爷，你能不能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嘉文把你甩了呢！”
“她现在这样，有一半是拜你所赐，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装情圣？”
“赵辉，我知道你怪我…”秦凯明脸色有些难看，“可我…”
“行了行了，这… 怎么说呢…”
我挠挠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秦凯明看我支支吾吾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怎么？你觉得，嘉文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我被说中心思，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你别乱说啊，我只是觉得，感情这种事，很难说清楚。”
“那你呢？赵辉，你对嘉文…现在又是什么感情？”
秦凯明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避开他的视线。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我对她…” 我放下茶杯，斟酌着语句。
“说完全没感情了，那是假的，毕竟夫妻一场。”
“但要说爱… 我觉得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吧。”
“可能，只剩下愧疚了。”
“毕竟当时孩子…你也在现场。”
秦凯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嗯…”
我拿起茶杯，掩饰尴尬，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
“你想多了，我和她，现在桥归桥，路归路，哪还有什么感情。”
秦凯明明显不信，还想再说什么，我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行了，不说这个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生怕秦凯明再说出什么让我难以招架的话。
“我明天去和张嘉文见一面，我今天找你，是想谈谈口风。”
“张嘉文她，精神还怎么样？”
“这么久没联系我，她还寻思着想和我复婚那件事儿吗？”
秦凯明摇了摇头。
“嘉文精神还好，就是人有些憔悴，这段时间在补气血。”
“至于你…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还会偶尔念叨你。”
“只不过最近倒没怎么提起来你。”
“复婚这事儿也没听她说过了。”
我点了点头。
“嗯，好。”
只要张嘉文不再闹着说什么要复婚的话。
那就一切好办。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说着就要起身。
“哎，等等。”
秦凯明叫住我，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那个… 你明天… 会和嘉文说… 我们…”
“你放心，我也是真心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所以如果我能劝得了，我一定劝。”
“好，好，…”
秦凯明闻言，站起身子。
我第一次看见他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
像个孩子一样。
我拍了拍秦凯明的肩膀。
这小子平时看着油嘴滑舌的。
没想到对待感情还挺专一。
不过张嘉文那种女人，真不是什么善茬。
也就秦凯明这傻小子还把她当个宝。
我走出茶馆，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
说实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秦凯明那句“你对嘉文现在又是什么感情”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真说不清对张嘉文是什么感情。
爱？恨？或许都有吧。
秦凯明走后。
我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
说实话，我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劝动张嘉文。
她那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更别说我们之间是这样复杂的关系。
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