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沈流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十分平静。
阮轻颜看着她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是沈流的选择,就像那时候她选择离开楚辞一样,只是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沈流像自己这样后悔。
‘枝桠’一声房门被推开,之泽抱着雪团走了进来,目光始终落在沈流的身上。
“姐姐,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之泽一直说着沈流想着不该想的事情,狠下心来把她逐出师门,但若是沈流真的有什么事,最担心的还是他。
“心碎了有没有事?”阮轻颜随口一说。
“心怎么会碎呢,你跟谁打架了,居然还把自己的心弄碎了?”之泽十分不解。
对于他来说,一个心碎就只是因为跟别人打架,被别人用禁术把心剜了下来。
沈流看都没看他一眼,反而把头转向阮轻颜,抱怨着说:“二姐姐,你不要瞎说。”
“怎么还在流血啊,这么流下去可怎么好……”之泽大步向前,走到床边关心的望着床上的沈流。
阮轻颜磕着小瓜子,等店小二端着热水上来,把瓜子给了小二,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裙便拉着雪团的手往门口去了。
之泽看到她的背影,扭过头去,慌乱的喊着她:“姐姐,你别走啊,你救救她!”
只见阮轻颜抬起手来挥了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之泽回头看着床上的沈流还在滴血,心疼不已。
他拧了一条热毛巾靠近她,想要用毛巾帮她敷一敷鼻子。
他顺势坐到床边,一手放到沈流的背上,头慢慢靠近她。
倏然间,沈流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眶里布满的红血丝,干净的瞳眸直直撞进他的心里,不知不觉间,他竟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要干嘛?”沈流的声音略带沙哑,像哭过一般。
“你哭了?”
之泽一眼看出她不寻常之处,自己这个徒弟以前就是没心没肺的一个人,他唯一一次见她哭,还是那个时候知道她喜欢自己,把她逐出师门的时候,怎么今天才流了一点血就哭了。
之泽担忧的问道:“很疼吗?”
沈流感觉到鼻腔血腥味的涌动,急忙低下头让血液再一点一点滴落下来。
“小流儿,没事吧?”之泽关切的问着。
沈流没有搭理他,只是将他手上的热毛巾一把抢了过来。
血液会凝固,用热毛巾热敷一下不会凝固那么快,就能让自己的污血排的更快一些。
污血排了个把时辰,之泽见沈流不搭理自己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怪怪的。
就算是坐冷板凳他也一直陪在沈流的身边,只能拧毛巾也一直陪着她。
接下来的几日,沈流都没怎么搭理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可以变心变得那么快,明明前些日子还在跟自己打打闹闹,一转头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了。
看着沈流这么疏远自己,之泽坐不住了,大半夜去敲了沈流的房门,谁知不管怎么敲就是没人开门。
隔壁的阮轻颜半倚在门上脸上泛着淡淡笑容,淡定的说道:“别敲了,她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了?”之泽一脸疑惑。
阮轻颜瘪了瘪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概是去找她的家人了吧……”
……
沈府后院,沈流半夜通过后门进了沈府,一进门就被陈碧英紧紧抱住了。
“流儿,母亲就知道那天在府外的人是你。”陈碧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沈流见到自己的母亲,一时间心里所有的防线全部崩塌了,头靠在陈碧英的肩上,把这些日子心里的压抑化为泪水尽数流了下来。
陈碧英将沈流轻轻拉开,心疼的用手抹去她的泪水,焦急的说道:“流儿,娘接下来说的话,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知道吗?”
沈流听了这话,一脸懵的看着陈碧英。
陈碧英脸上多出了一丝严肃,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拉住了沈流的手痛哭流涕:“流儿,你不是沈家的小姐,你不是我跟沈之桥生的,所以沈家要是有什么事,你千万要躲得远远的……”
“不是沈家人,不是沈家的小姐……”
沈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呆。
她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脸上勉强露出笑容,瞬间转喜为悲,哽咽着问道:“我怎么会不是沈家的小姐呢,明明我也可以长生不老,母亲你怎么可以说我不是沈家的小姐?”
“流儿,是母亲对不起你,但是我嫁给沈之桥近万年来,一直无所出,我一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直到一次醉酒后,我和别人珠胎暗结,才知道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泪水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沈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迷离了。
突然一阵风吹来,沈流放眼望去,就看到一道黑影飞了过来,沈之桥一把抓住了陈碧英的头发。
一声惨叫声传来,沈流刚想靠近去救陈碧英,就看到了沈之桥那如狼似虎的目光。
沈之桥:“怪不得我说你个不会下蛋的母亲跟我成婚了几万年都没生过孩子,怎么突然就怀孕了,原来是跟别人苟合怀上的孽种。”
沈之桥盯着陈碧英,咬着牙齿恶狠狠的说道。
“你可以在外面找各种女人,为什么我就不能找男人,沈之桥啊沈之桥没想到吧,活了几万年你还是得给别人养孩子!”
陈碧英喘着粗气,尽管头上的拉扯让她觉得十分疼痛,她却依旧没有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一切。
“你……”沈之桥一时间气不过,对着她的脸就是两巴掌,五指印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沈流见状,拔下头上的发簪,化为长剑,便要刺过去,谁知道沈之桥直接抬起手来掐住了陈碧英的脖子。
沈之桥:“你可别乱来,否则你这个母亲可就要死了……”
沈流剑指着沈之桥,心里十分气愤,但是自己的母亲在他的手上,她也只能够将剑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