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让的话,阮轻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陪我走走?”
“嗯。”
她抬手想要扶着沈让,手却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摆弄了几下还是默默将手放了下去。
沈让与她并肩走着,二人踱步在荷花池边。
她环顾四周,发现花园周围有一些家丁侍女在修剪花草,一时间有些疑惑,“这边这么多人,你不怕你跟我的对话被别人知道吗?”
“有时候越是担心的事情越会发生。”沈让淡淡说着。
“那他们?”
“颜儿在这种深宅大院之中人心是最重要的,他们都是沈之桥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而找来的人,在入府之前皆被拔舌破儿,都是聋哑人。”
听着沈让说的,阮轻颜回头望向那些低头做事的家丁,眼神审视了一圈,确实都是不会讲话的。
“就算不会讲话,也可以写字啊。”
沈让听了摇摇头,“颜儿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信任才能换来信任。”
阮轻颜抬起头来看着沈让,这样一个人,值得让人效忠他。
“我觉得你这里不够安全,不如我给你找两个人来护着你吧。”她淡淡说道。
沈让虽然聪明,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哪天沈之桥狗急跳墙要对他下黑手,他也没什么反驳的能力。
“不要麻烦你。”沈让说道。
“不会,有人在你身边护着你,我也能够更安心一些。”
阮轻颜说着,微微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围墙周围,有人鬼鬼祟祟地朝他们这边张望。
“沈之桥的狗?”她口中嘀咕了一句。
只见沈让也将头望过去,看了一眼再转了回来,“我习惯了,你刚刚进来的时间周围不就有好几个这样的。”
“那个沈之桥现在怎么样了?”阮轻颜突然想到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好像都没怎么有沈之桥的消息。
“自从那日你伤了他,第二日天不亮他回来后就一直躲在屋子里,谁都不见,过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看到他出过房门半步。”
听了沈让的话,阮轻颜心想,那沈之桥肯定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不是一个男人了,她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沈让一脸疑惑。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沈之桥的伤。”阮轻颜随口答道。
“你那天晚上到底伤了他哪里,为什么都好几日了,他还没缓过来?”
因为宿牵咒沈让能明显感觉到沈之桥的身体没有那么健康,这样一想的话,就说明阮轻颜绝对手对他下狠手了,这才导致他的身体还不能恢复。
“他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我只是让他从此之后再也不能玷污女子罢了。”她悠悠说着。
对沈之桥这种人,如果不是因为宿牵咒会伤到沈让,沈之桥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
沈让似乎是听懂了阮轻颜说的话,一脸惊异,而后也低下头脸上露出难以言语的笑容。
“你这么做,沈之桥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沈让说到。
她倒是一脸风轻云淡,“我最好不要放过我,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次去魔界,不知道又要何时才能见到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话到最后,还是离别的叮嘱。
“你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对阮轻颜来说,自己现在有灵气,身边还有楚辞,不管谁来了对她都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威胁。
相反的,沈让身体不好,周围又没有什么保护他的人,他才是真正让她担心的。
面前沈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张开双手拥抱住了阮轻颜,一脸欣慰的说到:“颜儿,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当初在魔界见到阮轻颜的第一眼,他就断定阮轻颜是自己的妹妹。
他想过沈家的情况实在是不堪不想认回阮轻颜,但每次见到阮轻颜,他的脑海中就都是她在外颠沛的模样。
直到几日前,他陪灵奕在仙阳镜中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开始怕自己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死了。
而自己的妹妹永远不知道,她有一个哥,有一个那么温柔的母亲……
阮轻颜感觉到沈让突然起来的温暖包围住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种温暖是不同于楚辞带给她的,这是家人带给她的温暖。
她微微抬起手,轻轻将手放在沈让背后,拥抱着他……
荷花池中锦鲤跳出水面,扑腾一声,将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阮轻颜松了一口气,慢慢跟沈让拉开距离,第一次跟自己家人的接触,给她带来的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她和沈让继续往前走,二人聊了许多。
沈让问了很多关于阮轻颜以前的事情,才发现阮轻颜忘了很多事情,记忆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那个,你和慕瑶的婚约是真的?”
阮轻颜想着想着还是问出了口。
沈让停下了脚步,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为了拥有神界的权势,是那些人给我定的,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把她娶进门?”阮轻颜不解的问道。
“她就是一个小丫头,我根本没想跟她成亲,我也不想拉她进到沈家这种地方,她应该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公主。”
“所以你就冷落她,想让她自己退婚?”
沈让看着她,许久转过身去,望向别处,“你知道的,女子若是被夫君退婚会被人看不起,若是慕瑶自己退婚,她不会被人诟病,再加上她是神界公主,没有人敢说她什么。”
果然自己的兄长,就连这种事情都想好了。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正和明九一起趴在墙头的慕瑶。
见慕瑶眼睛中含着泪水,她便知道这些话一定都被慕瑶听进去了。
希望她能够,知道自己和兄长的苦心,回到神界主动把婚约退了。
这样对她好,对沈让也好……
从沈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一上马车,她就感觉周围有好几个尾巴跟这他们。
她让车夫按照自己给的路线走,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才甩开了那些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