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路清鸢羞答答地低下头,双手攥着衣角,“姐,我觉得我可能……那什么了……”
路云清的脑壳一阵眩晕,继而隐隐作痛,捂着心口深呼吸,“不是,清鸢。你确定不是因为中午的原因?”
中午那顿饭之后,路云清有想过路清鸢可能会为了自己而答应家族之间的联姻。
那是没有感情的婚约,真的同意了。
这辈子就完了。
不论是作为路家的大女儿,还是作为姐姐。路云清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价值与用途。
注定是要被牺牲的。
而她的牺牲是为了让妹妹,过得更好。
这也是路云清跟路海潮还有冯雅谈的条件。
而如今,路云清万分复杂地看着路清鸢,“你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吗?”
路清鸢诚恳地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敢说?”路云清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情绪,倏地站了起来。
她比路清鸢高十厘米左右,可这一截距离,生生地再次拉出了姐妹之间的距离感。
路云清扬起手,但她还没打下去,心口起起伏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姐……”路清鸢不明白为什么路云清的反应那么大,难不成是?
“姐,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对沈弈有好感啊?”
路云清要被气死了,翻了一记白眼,举起的手也硬生生地放下,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深呼吸。
调整心态,调整呼吸。
静默了十分钟后,客厅里的佣人都自动消失了。
路清鸢环视了一圈客厅,别墅很大,但此时却显得很空洞,寂寥。
不像是以前,一家大小住在两房一室。
晚上就大家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刷手机。
“姐,沈弈他对我挺好的。”路清鸢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无关紧要的思绪全部抛之脑后。
路清鸢有点明白,路云清大概是以为自己是在替她牺牲些什么。
但是想到沈弈还是一个多月的生命。
她很快就可以脱离苦海的。
而路云清,应该也就不会再受倒计时的影响,平平安安地度过高考,上大学吧。
路云清的气还没有理顺,她别过头,不想在看到路清鸢的脸,“你让我想一下。”
可下一秒,路云清又不甘心,再问一遍,“你们在一起了?”
“……”路清鸢迟疑了一秒,而后迅速地点头承认。
而这一秒,路云清理解为被发现后的心虚。
点了点头,路云清觉得两个孩子真的是心意相通,倒是不用阻拦,只是未来那么遥远,人生那么长。
“周末,你找个时间约他出来,我跟他聊一聊。”
“???”路清鸢懵了,“不是,姐。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她跟沈弈只是合作的关系啊!她能请得动沈弈?做梦吧!
“怎么?”路云清以为路清鸢担心沈弈会移情别恋,挑起了嘴角,狠狠地捏着路清鸢的脸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接触过他。周末肯定要好好观察一下,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当我的妹夫。”
“……”
路清鸢很想告诉路云清真相,可抬头就能看到人物面板资料上的倒计时。
心头梗了又梗。
还是忍住了。
“我知道了。明天回去,我问问他。”
“不是问,而是肯定。”路云清松开手,这个天真的妹妹也是无比的纵容。“我们路家虽然比他们沈家稍微差那么一点。”
“但也不至于被欺负了,不敢说话。”
“知道吗?”
“以后要是被沈弈欺负了,尽管回来跟姐姐说。”
“我替你教训他。”
路清鸢鼻子一酸,双眼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掉下来。
“我就知道姐,你对我最好了。”这种被家人保护、呵护的感觉真棒。
小时候,路清鸢一直都是路家的小宝贝,谁都宠她,但谁都不会无条件的宠。
是有原则的。
头一回听见有人愿意无条件地宠溺自己。
路清鸢心头暖暖的。
下意识就抱住了路云清,“姐,放心吧。”
“我一定会以文科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上B大的。”
“???”这一下轮到路云清懵圈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后,勉为其难地摸摸路清鸢的脑袋,“那什么,尽力就行。”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路云清担心路清鸢会做不到。
“其实高考,我们量力而行。”
B大实在是有点难度啊。
不对。
路云清皱紧了眉头,文科状元的难度也挺大的。
“没事,我可以的。姐,你相信我。”路清鸢握紧了小拳头,她没有忘记穿进书里的任务,“我一定可以拿到省级状元,给路家争光的!”
“……”路云清不想打击路清鸢的积极性,只好顺着她的话来鼓励和安慰她,“好好好,我相信你。”
“只是,我们没考上也没有关系。又不是只有B大一间大学。”
路清鸢再三肯定,“我可以的!”
行吧,熊孩子家里没人宠,那就自己宠吧。到时候没有考上,到时候再说吧。
路云清认命了。
低头再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路清鸢,不知不觉中,牙牙学语的小妹妹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心里欣慰得很。
嘴角微扬。
“说不定真的能考上呢?”
路清鸢下来只是跟路云清说这件事的,问题解决后,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
差不多十一点了。
“姐,我回去再写一张试卷,就睡觉。”
“嗯,”路云清点头,“写完了,早点休息。”
“有什么不会的,记下来,明天问我。”
“放心。”路清鸢摆了摆手,很快就转身上楼去了。
路云清看着已经凉透的三明治,没有了胃口。
但是牛奶还是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毕竟是路清鸢让人留下的。
不能让小孩子失落啊。
喝完牛奶后,路云清打了一个嗝,揉了揉肚子,起身上楼。
她还没有洗澡,接着还要再写一份试卷。
今晚的学习任务才算完成。
高三才刚刚开始,路云清隐隐有了压力。
高二的期末考试,年级第一被傅薄烻抢走了。路云清第一的宝座第一次被一个名不经传的男生抢走了。
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路云清回头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傅薄烻是傅家老爷子最小的儿子。
这关系,可真的够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