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晓走后,杜子君的心情也很复杂。
她一方面贪恋杜方晓给她带来的亲情,另一方面,又放不下姜国的仇恨。
成为秦耀身边的女人,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艰难等着她,然而她没有选择,只能一路向前。
姜国覆灭的仇恨,一日不报,她就一日不能安心,那些为守护姜国而逝去的人,一日便得不到安息。
英魂不眠,她怎么能独自偷安?
第二天一早,杜家三姐妹收拾齐整,便一同上了来接贵女们进宫的马车。
选秀宫中,杜子君一进宫门,便有一个声音甜美,长相清丽的小女孩了上来,口中说着:“子君姐姐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昨天本想着跟姐姐叙旧的,可惜思妍身份卑微,不敢靠姐姐太近。如今来了这选秀宫,便没了那么多限制,思妍终于可以和姐姐在一起了。”
杜子君凝眸一看,原来是李思妍,她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杜子君早就放下了话,不会护佑李思妍,一是不愿意付出感情,二是因为觉得这小姑娘心思单纯,怕自己带累了她。
然而李思妍却没有因此而疏远她,反而对她更加热情。
杜子君没有回她的话,李思妍也不觉得尴尬,又接着道:“姐姐准备选哪个房间?等姐姐选好了,我就住姐姐隔壁,这样我想去找姐姐的时候就方便了。”
原来这些参选贵女们,一人一个房间,虽然不大,但至少可以保证隐私,也方便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跟前侍奉。
总归是要选个房间,杜子君倒也不是为了回应李思妍,她选了个向阳的方向,随手一指,“我就住那个房间吧。”
这时曹香云的丫鬟却快速从几人身边绕过,抢先进了杜子君所指的房间,不冷不热的说:“想要挑房间,就该早些来,如今这房间我家小姐已入住,杜大小姐还是另选别处吧。”
李思妍气的跺脚,“你骗人,你明明也是刚来,子君姐姐先选了这个房间,你应该让出来才对。”
曹香云在背后嘲讽道:“杜大小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像哈巴狗一样巴着她?如今我正缺一条狗,你不妨把条件开出来,我收了你。”
曹香云根本看不上李思妍,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欺负人罢了,同时也想看看杜子君是什么反应。
杜子君转身,笑着对曹香云道:“曹家大小姐的脚好些了么?说话可要谨慎着些,要是被人拔了舌头,可就不像踩一脚这么容易恢复了。”
曹香云气的握紧了拳头,不知该做何反驳,临出门时父亲还交待过她,见到了杜家的大小姐,要绕着走,可她昨天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如何能不想扳回一局。
如今进了皇宫,总不比在外面一样有杜方晓看着,她现在又有丽妃撑腰,定要报这一脚之仇。
可奇怪的是今天一进宫她却接到丽妃的消息,要她无论如何要助杜子君进入后宫,一步封妃。
曹香云百思不解,然而据她所知,想要对付杜子君的,可不止丽妃一个,这些后宫娘娘们,指定是想先把杜子君送进后宫,然后再好生折磨。
思及此,她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宫里头有的是要对付你的人,你自求多福吧。”
杜子君见曹香云心有顾虑,不敢对会自己,但是却又怕她转而对付李思妍,既然李思妍真心相要与她亲近,她总能放任不管。
杜子君盈盈一笑,对曹香云道:“多谢曹小姐提醒。那我顺便也提醒曹小姐一句,李思妍是我的朋友,你好自为之。若我的朋友受了什么委屈,后果你懂得。”
杜子君说的云淡风清,曹香云却变了脸色,杜家三姐妹她是不敢动了,有杜子君在,就算是最弱的杜晓晓,她也不敢欺负。
原本她想着拿李思妍来出气,杜子君这一番话说出来,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更让她愤怒的是,她拿着威胁没有丝毫办法。
李思妍见杜子君为她出头,小脸笑成了一朵花,之前杜子君说过不会罩她,她本来也不是冲着杜子君当靠山来的,但她没想到这种时候杜子君会站出来为她说话,她当真是受宠若惊。
“谢谢姐姐为我主持公道。”
杜晓晓那里,见曹香云吃瘪,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她对丫鬟红绸道:“你去把那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打开,别让她挡了大姐的道。”
哪个被杜晓晓称作“碍眼的东西”的人,正是之前让她羡慕不已的知书。
上次她被曹香云欺负,知书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她还打赏了知书二两银子。
如今再见知书,却是从心眼里头厌恶,若不是自恃微分,她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暴打一顿。
红绸的名字,也早就被她改了过来,知书算个什么东西,还是红绸比较好听。
杜晓晓心想,到底是自家姐妹,她这声大姐叫的十分真诚,丝毫没有想到,以前她和别人一起欺负杜子君时,可曾有半分将杜子君当成自家姐妹。
杜子君也不点破,本来她也不是为了杜晓晓出头,现在杜晓晓对她什么样的态度,她也不会在意。
红绸也早就看知书不顺眼,上次知书鄙视她的眼神,至今如在眼前,丫鬟也是人,岂有不记仇的道理?此刻有大小姐撑腰,她又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兴冲冲的便对着知书下去,势必要教训她一番。
杜心若冷眼看着这一切,杜子君教训了曹云香,也算见接的替她出了一口气。
不管她们姐妹之间如何争斗,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一伙的。
而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王伶看在眼中。
她嘲讽的挑了挑唇角,发出一声冷哼。
看如今的状况,杜家这两个庶女,是准备把杜子君当作临时的靠山了,她们倒是健忘,自己怎么欺负杜子君,一转眼便忘了,她这个外人都记得当初杜晓晓打骂杜子君的样子,杜子君自己又怎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