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行人回到县城后,周娟直接去周婷娜家里住了,顺便去看看她的侄子小龙。
雷亮本打算在附近找一家小旅馆住下的,第二天酒醒了再开车去接上周娟到服装厂参观考察,施丛河却挽着雷亮,要雷亮在红杏酒楼住一晚,说是数年不见要好好唠唠,畅谈人生。
当晚,雷亮和施丛河同床异枕并足而眠,两个单身狗临睡前难免聊些敏感话题。
施丛河点了烟,躺下,全身一松,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率先开口,“亮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雷亮:“你妹啊!说话吞吞吐吐的!说!”
“唉~”施丛河长叹一口气,单手枕着头,眉眼带愁。
“咋的?你现在是经理,管十几号人工作轻松有房有车你还有啥不满意么?”
“唉~一直都仗着自己年轻,凡事都有些放任自己,现在报应就来了……!”
雷亮:“你啥意思?你那么年轻!有啥不能对付的么?”
雷亮偏头看了看施丛河,施丛河胖胖的脸一鼓一吸抽了一口烟,不置可否,又叹了口气,“唉~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噗呲~”雷亮笑喷,“看不出你小子还有点文化,关键时候还能整两句啊!”
“心境到了,自然的有感而发!”施丛河无奈的笑笑。
雷亮被施丛河的情绪感染,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正所谓,青春如花,岁月如戈,时光总在我们年轻的生命上划出一条条细细的伤口,让青春的热血无声无息的慢慢淌尽……”
施丛河一下乐了,“握草!看不出亮兄还能吟诗呐!”
雷亮:“我告诉你!我说的这几句话是一个山村女子写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的你信吗?”
雷亮微微闭眼,想起了小玉姐,想起了那年在地窖里两人躺着歇息,小玉姐趴在他身上,一边用手指在他胸口上画着圈,一边念着她写在日记上的这些那些的话。
“你多大?”雷亮睁开眼睛。
“28!”
“你这年龄按理说不应该啊!”
“你是不知道,这个我自己很清楚的,质和量都有了变化!虽然每次之后娜姐明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满足的样子,可我能感觉出来,她有了些变化!”
“变化!啥变化?瞧你那点出息!我不看在小羽的面上我都不想说你!你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干嘛?说好听点你是他的情人,说难听点你就是她精彩人生中的一个点缀或者过客……”
“不!不是!”施丛河忽然坐起,情绪激动胖脸微抖。
“你爱他?”
“嗯!”施丛河使劲点头。
“她爱你吗?”
“爱!”
“确定?你确定你俩彼此相爱?彼此相爱的意思你懂吗?”
“我知道!我也曾问过她,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远走高飞!”
“她怎么说?”
“她说牵绊太多,让我再给她点时间。”
“呵呵!她不爱你!”雷亮语气很肯定。
施丛河:“……小羽也这么说!”
“小羽知道你和娜姐的事?……”
“知道,小羽大约毕业我就告诉过她,当时我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雷亮一惊,他记得当初施羽去小河村采访的时候,他问过小羽他哥和娜姐的事,当时小羽表现得毫不知情。
“看来,小羽对自己还是有所顾忌啊!”,雷亮暗自道,可又转念一想,这应该很正常吧,如果小羽一见面就跟自己叭叭叭讲她哥的风流韵事那才是傻逼呢!
施丛河:“其实,小羽大学毕业后的工作娜姐也帮了忙,而且是大忙!”
“这么看来,娜姐是你们施家的恩人呐!”
“这么说也不过分!”
“嗯!所以你就以身相许?滴水之恩,你以涌泉相报也没什么不对吧!”
“亮兄这是在笑话我?”
“不是,我只是说出了你和娜姐之间最深层次的关系和本质!当然,这与爱无关!”
“……与爱无关?”
“别跟我再以爱的名义谈你俩的关系,从你打算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变了!换句话说你就不爱她了!”
“不对!我爱她!”
“爱个屁!从你想要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你俩之间,剩下的就只有偷情后的那种愉悦和松快!”
施丛河沉思了一会儿。
“亮兄,其实今晚留下你也是想让你给我拿个主意?”
“主意?啥主意?其实你自己已拿定了主意,只是还不够决绝!你是想从我的规劝中多再得到些力量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她!”
“不是!”
“那你啥意思?”
“就一个字,玩!”
“玩?”
“对!”
“为啥?”
“这种不容于世的感情,谁认真谁就输!双方认真就会伤及无辜!你自己悟吧!”
施丛低头沉思,喃喃自语
“我懂了……”
“那睡吧!”
“可我不想欺骗她,我真的很爱她!”
“你特么是不是傻?你的爱只会让娜姐感到不安和压力!”
“那我咋办?离开她?”
“只要她快乐!你有你的人生!在她渴求那种快乐的时候你就以强悍的姿态或者姿势出现即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为爱而伤!”
“……”施丛河呆住。
“亮兄看得如此透彻,是否曾为爱所伤?”
“睡吧!”
“睡不着了!亮兄!我有一个的想法!”
“说!”
“我打算明儿跟娜姐摊牌!”
“摊你妹啊!明儿起床该干嘛干嘛!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第一步你要从经济上逐渐的脱离!”
“怎么脱离?”
“你要有自己的事业!”
“啥意思?我只能干厨子这一行,难不成你让我离开红杏自己找个地儿开个小饭馆!”
“为啥不行!你在红杏酒楼干到精尽而亡也是为别人!知道不!”
施丛河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忽然一拍床头柜,“好!我决定了!过段时间我就离开红杏酒楼,凭我的手艺去闯一片天下!”
雷亮一愣,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地道,如果周婷娜知道是自己怂恿施丛河离开她,她会不会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