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这事儿有点邪性啊！感觉那小子走路移步跟鬼影一样！”
车上，板寸头回过头来看着后排的龙广坤。
“嗯！最奇怪的是老七手里的甩棍怎么会忽然折断！”三角眼附和。
“这甩棍是我在城边街地摊上买的，可能东西太次……”
“放屁！再次也是铁，什么东西能削铁如泥？”
“削……削铁如泥？你是说甩棍是被什么兵器削断的么？”
龙广坤摸摸下巴，“嗯！老五说得没错！甩棍折断的同时，旁边花盆里的一株金边黄杨也被什么东西齐齐斩落了几片叶子！”
“大哥也发现了！”
“真的假的！这特么不是出鬼了么？你们是仙剑奇侠武打片看多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
“这小子邪性！也不知他去找吕老头啥事？”
上午九点半，九爷吕云鹤正坐在紫云轩内堂侧室，外面阳光明媚，室内仍是灯火通明。
案几对面，雷亮慢慢将绒布展开，小心拿起那枚战国环首刀币，略一犹豫，又回头看了赵勇一眼，便放下，两手摁住绒布两侧，向对面的九爷推过去，右手一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雷亮回头看向赵勇，赵勇首肯赞许，浅笑着点头。
再回头，绒布上已空空如也，抬头看去，吕云鹤正端着盖碗茶慢条斯理的品。
“我曰！这特么更黑啊？竟然青天白日的明抢！”雷亮暗叫。
“喏～”九爷朝一旁努嘴。
雷亮一转头。
旁边老李头正拿着那枚刀币在灯光下看呢！
老李头眯着眼一翻一复看了看，随即两眼死盯着那块绒布缓缓将东西“啪嗒”丢在上面，食指轻轻敲了桌子两下，面无表情的转身，目光从吕云鹤脸上一滑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赵勇注意到，九爷吕云鹤与老李头目光一碰之间眼神略有变化，就像是那种吃撑了想打瞌睡的状态。
雷亮见老李头随手将刀币丢在绒布上，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东西并不值几个钱？”
“今儿小兄弟帮我九爷赶走了闹事的地痞！九爷我感激不尽！小兄弟请喝茶！”
赵勇有些懵，九爷如此说很明显是对亮子带来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
“听小兄弟的口音并不是外地人，小兄弟是哪里……”
“咳咳！九爷，雷兄是天不见亮时我在鬼市结识的兄弟！”赵勇忽然打断吕云鹤的问话。
雷亮还有些懵，他并不知道古玩市场也有个规矩，如果不是很相熟的两人交易，买的人最好不要打听对方的来历。
赵勇暗自一惊，“这九爷在这一行都是老鬼了！这一刻怎么会忘了这规矩！”
“哦哦！嗯嗯！小兄弟……人不错！”
一转脸的功夫，雷亮忽然明白，这些古玩市场的老板最好不要太近乎，说不定手下都有一帮像韩钺他们那样的盗墓团队，如果自己报了来历，说不定盗墓贼隔天就赶到了小河村挖得个天翻地覆。
“九爷！你给看看！我这东西能值多少钱？”雷亮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扯到了正题。
吕云鹤这才从抽屉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又拿出一个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半晌，他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抬头和老李头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微微摇了摇头。
赵勇略一沉思，不知道九爷葫芦里卖的啥药。
“这样！小兄弟！这东西你今儿打算卖呢还是只来估个价？”
“卖！”
“好！既然是赵兄的朋友！你说吧！打算卖多少钱？”
“……不是，九爷，我是来让你看看我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那就是不打算卖咯？”
“啥～啥意思？”
“东西在你手里！我是买家，哪有让买家定价交易的道理？”
这就尴尬了，这刀币雷亮虽然明白是个真正的老货，但到底能值多少钱自己一点逼数都没有。
赵勇在旁边也有些懵，略一沉思忽然明白，自己也是古玩市场的商户，九爷可能以为自己和雷亮可能已有过一场交易，只是价格没谈拢来找他印证一下这东西的价值。
“九爷……”赵勇站了起来，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雷亮回头，正好看见赵勇右手伸出两指微微抬起，示意要说话。
“嗯对！那就这个数吧！”
雷亮握拳叉开食指和中指对吕云鹤弱弱的比划一下。
雷亮喊出这个价真担心九爷胡子一抖骂自己心黑，话一出口忙低头端起盖碗茶杯，假装喝茶以掩饰自己的慌得一逼的内心。低头呷了一口热茶，闪瞟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九爷，心里暗想，“这赵勇也太特么狠了！他出手买这东西就只出四千，九爷买他就让我喊价两万！幸好没卖给他！如果五千给他他再转手卖给九爷他不是赚惨了！看来干这一行没有真正交心的朋友啊！”
“好！可以！二十万的价格正合我意！”九爷忽然说道。
此言一出，如同头顶瓦房落下一块巨石，天都像要震塌了。
“啪嗒！”雷亮惊得一蹬腿向后一仰，茶杯差点飞出去。
“啥？”雷亮唰一下站了起来。
赵勇笑了。
“嗯！小兄弟一早为我紫月轩解了难，也算是有恩！所以我不还价！一口价二十万！另外我再加五万算是我预订另外的几枚刀币的定金？”
“啊……九爷什么意思？”
“小兄弟！这东西我不问来历，这是规矩！这五万是表示我的诚意！懂吗？”
雷亮脑袋极速的运转，对方真的是高深莫测，他怎么知道自己手里还有这种刀币呢？
“九爷……我不明白？”雷亮试探着问。
“你看呐！这刀币是金质的不假！虽然表面带有淡黑色土中沉甲，可这圆孔处却有一个地方的颜色不同，金色很明显，所以这应该是一串！”
目光齐刷刷看向雷亮。
“……我，我确实只有这一枚！”雷亮已意识到这刀币的价值，决定不要露底。
“九爷！支锅起灶，吃饱睡觉，一觉醒来！啥也不知道！”
赵勇这句话对九爷和老李头来说通俗易懂，对雷亮来说就是一脸懵逼。
赵勇这在暗示吕云鹤，雷亮这东西可能是几个人倒斗得来的，可能得了一串这金质战国刀币，然后分了，雷亮只分了这一枚。
九爷本来应该想得到，只是这一瞬间对这刀币的喜爱让他一时忘了这茬。
“小兄弟！这样！这枚刀币我还是出二十五万给你收了！就当你我交个朋友！来日方长！”
“……好！”
雷亮站了起来，脚步有点飘，心里是懵逼而狂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