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都盯着对方的衣食住行,皆没什么问题,断然不会好端端的就滑胎。
府医无奈回应,“事实的确是如此,还望少爷和老夫人节哀。”
待府医离去,安姨娘难以接受此事,双眼泛光,“我可怜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这世上一眼,便要离我而去了吗?”
陆安邦心有不忍,又无能为力,只能轻声安抚:“大夫说了只是可能,这也表明孩子是有机会生下来的,你就莫要太难过了。”
见安姨娘神色怔怔,好似魔怔了一样,他接着道:“要真滑胎了,咱们再要一个就是了,反正你还年轻,是可以再有孩子的。”
话说的确实有几分残忍,可事实本就是如此。
既有年轻的身体,又何必执着于眼前?
安姨娘爱子心切,听不进半句话,“不,我只要腹中的孩子,其它的我都不要!若老天爷看不过去,非要收了他的话,我偏不依!”
他也不愿相信府医说的话,可事实亦然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去相信,便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孩子,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语罢,她就要起身。
陆安邦急忙将人拦住,“安儿,别动!”
就连陆母也跟着劝说:“大夫都说了,你身子骨很弱,要是再不好好休息的话,恐怕离滑胎的那天就不远了。”
“不行,我要想办法救孩子,你别拦着我。”
安姨娘铁了心的要起来,陆安邦怕伤到她,只能默默地跟在一旁护着。
找到柳将·军,她“噗通”一声跪下,“柳将·军,求您救救我孩子吧!”
陆安邦不明所以,柳将·军又不是大夫,过来找他又能有什么用呢?
可见她满脸的坚定,仿佛认定柳将·军能救人,他便也跟着跪下来,“岳父大人,求您出手!”
柳将·军被这一幕整的一愣一愣的,很快反应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只是一介武夫,哪会治病救人?这事你们得找大夫啊!”
安姨娘莫不是疯了?让一个习武之人救人!
还有陆安邦这厮不仅不拦着,反而还跟着一起胡闹,难怪宝贝女儿同他合不来,还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上前要将人扶起来。
安姨娘身子死死地跪着,一动不动,“如今只有您能救我孩子了,您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柳将·军来了兴趣,“你倒说说,让我如何救孩子?”
见有希望,安姨娘直言不讳,“还望柳将·军给我安胎药!”
一路上的衣食住行皆来自于柳府的积蓄,要想救孩子,便只能寄希望于安胎药,以柳翩翩的性子定然不会给,她便将主意打到柳将·军的身上。
他虽是粗莽壮汉,心思却比寻常人还要细腻,从他溺爱柳翩翩几人来看,他是个心软之人。
她要做的,便是利用这一点。
“这……”柳将·军蹙眉,犹豫不定,“柳府的开支一向是由翩翩来管着的,老夫也不好随意拿东西,不如你去向翩翩讨要?”
安姨娘和柳翩翩只见的关系,他略有了解。
要是就这么帮了她,只怕自家女儿会不乐意,倒不如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一听到柳翩翩,安姨娘顿时啜泣了起来,“我与姐姐不睦,她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语罢,又转到柳将·军的身上,“柳将·军,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看在这是陆家血脉的份儿上,您就帮帮我吧!”
到了此时,陆安邦才明白安姨娘的意思。
她是想借柳将·军的手拿到安胎药,效果虽还不确定,但如今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试上一试了。
想到这,他也跟着助力,“岳父,翩翩为我生儿育女,我很是感激,也将她当成掌上明珠来看待,可安儿也是陆家的一员,她腹中的孩子来日也得唤翩翩一声母亲,与您也称得上有关系,还望您出手相助!”
听听看,多么冠冕堂皇的话。
没有关系,硬是要整出关系来。
柳将·军对此嗤之以鼻,可面对柳姨娘,他是真的没辙。
他铮铮铁骨,最是见不得女人哭,再加上她的确怀着孩子,也是不容易。
罢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想了半天,他终是妥协,“好,老夫答应你,会给你安胎药的,你赶紧起来吧。”
“多谢柳将·军。”安姨娘欣喜不已。
陆安邦扶着她起来,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这下你该放心了吧?现在就安心地回去躺着,莫要再跑来跑去,以免动了胎气,就是有再多的安胎药也无用。”
“知道了。”安姨娘撇撇嘴,与他相视一笑。
两人恩爱不疑,可谓羡煞旁人,要是不知情的人,只怕会以为他们才是一对。
柳将·军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儿。
明明柳翩翩才是陆安邦八抬大桥娶进门的妻子,却被一介妾室捷足先登,实在是可笑!
他不禁怀疑自己方才的做法是否正确。
这一幕正好被陆杳杳尽收眼底,心下不爽。
漂亮娘亲辛辛苦苦,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实在不该!
她正想过来制止,却被柳将·军给吸引住。
只见一道金光打在他身上,为其增添了几分神圣感,好似天上的仙人。
这是道德金光!
陆杳杳愣在原地,饶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过道德金光会出现在外祖父的身上。
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利用这点来引黑袍人现身。
思及此,她悄悄地捏了个法诀,有意将柳将·军身上的道德金光扩散出去。
这光寻常人是看不到的,唯有懂术法修行之人才能察觉到,正好适用于黑袍人。
百米开外的城池里,一群黑衣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低垂着头,不甘去看眼前的人。
“这就是你们找的亡魂?”看着眼前三三两两的亡魂,黑袍人冷声道,不怒自威。
底下的人颤抖着身体,支支吾吾地解释:“附近的亡魂已被找光了,这已是最后的了,还望主上息怒!”
“哐当!”
黑袍人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底下的人砸去,头破血流,都没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