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穿着布衣的年轻男子端着茶水走在石子路上,目光炯炯,余光则是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喂,那个谁!”
“就是你,别看了!”
“过来!”
脩然间,有个中年男子叫住他,是府内的管家。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走近,“管家,您有何事吩咐?”
卑躬屈膝,俨然一副下人的模样。
管家高昂着头,自大又无礼,“我方才观察你半天了,端着个茶壶走来走去的,漫无目的,究竟意欲何为?”
男子淡定从容地应对,“小人是新来的,对府内的路还不太熟悉,这才绕了半天,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息怒!”
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不像坏人。
管家摆了摆手,“罢了,那就暂且放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唤孙荣。”
“好!”管家点头,开始指手画脚,“孙荣,正好你端着茶水,看着还挺机灵的,就随我去凉亭给国师奉茶吧!”
孙荣暗自一喜,给国师奉茶?那岂不是正好给他机会了?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来,他并非普通人,而是顾长风的探子。
此次入国师府,只为了查清楚国师的底细。
方才还想着以自己的身份如何接触国师,没曾想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凉亭中。
一身黑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眺望远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孙荣跟着管家过来,毕恭毕敬地行礼。
“大人,您坐了许久,也该喝杯茶润润嗓子了!”
“孙荣,还不快给大人倒杯茶!”
被点到名字,孙荣不敢耽搁,正要上前,眼眸正好对上一旁等待侍奉的下人。
这人……好眼熟!
等等!
他不正是四皇子身边的人吗?
先前帮顾长风做事时,可没少接触几位皇子,此人正是四皇子府的下人。
看来并非只有顾长风一人想查清国师的身份。
正好!
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上前之际,他故作要摔倒的样子,滚烫的茶水眼见要泼到对面,年轻人瞳孔一缩,身形矫健地闪了过去,明显是练家子。
而这一闪,也彻底暴露了他的身份。
黑袍人魏寻沉声道:“你是何人?潜入我府中有何事?”
眼见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年轻人恶狠狠地瞪了孙荣一眼,却也不敢忘却自己的任务。
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赌一把!
思及此,他毫不犹豫地冲向魏寻,欲将其黑袍拉下,露出真实面目。
千钧一发之际,孙荣一壶茶水泼了过去,滚烫的茶水烫的年轻人惨叫连连。
“可恶!”
年轻人不敢多留,只得趁乱逃跑。
孙荣眼疾手快,以水做暗器,轻轻一弹,水滴将年轻人腰间的玉牌留下。
管家很有眼力见,捡起玉牌递给魏寻,“国师,是四皇子的人。”
魏寻发出低低的笑声,不屑一顾,“四皇子?有趣!”
傍晚时分。
魏寻回七皇子府,正要复命,推门而入,便见房中除了顾长风之外还有陆杳杳,她正在教其画符,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王爷,属下……”
他张了张嘴,终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兹事体大,还是闭嘴好了。
顾长风收起嬉笑的嘴脸,淡然一笑,“不必忧虑,此乃本王的师傅,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避讳。”
孙荣瞬间肃然起敬,能让他称之为师傅的人,定然不简单。
他恭敬地行礼。“见过王爷的师傅。”
虽是个三岁孩童,可王爷的眼光定不会差,只怕是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的高人!
陆杳杳的脸色一红,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想过顾长风会介绍自己,却没想他竟这般直接,偏偏他手下还如此当真。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不必多礼。”
瞅着她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顾长风宠溺一笑,提起正事,“说吧,查的怎么样了?”
孙荣是他特意派去国师府打探底细之人,而今回来,定是有所成果。
“回王爷,属下在国师府中还发现了另外一人,此人乃四皇子派去的。”
“四哥?”顾长风似笑非笑,“呵!有趣!接着说!”
看来四皇子也不放心这国师啊!
饶是谁都能看的出来,魏寻是太子举荐给皇帝的,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四皇子一向狼子野心,为了储君之位不择手段,要魏寻稳坐国师之位,太子亦不会易主,也不怪他心急。
孙荣接着娓娓道来,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出。
听完一切,顾长风杵着头,神色凝重,颇为严肃地看向陆杳杳,“如此看来的话,这魏寻并非太子请来糊弄父皇的,只怕是有真本事在。”
想来也对,皇帝生性多疑,能坐上天子之位又岂是省油的灯?
寻常人也糊弄不了他!
陆杳杳颇为赞同地点头,“这亦证实了我先前的猜测,魏寻不简单!”
转而话锋一转,“只是出了这档子事,他必定有了戒备之心,再想打探也不易,还是等过些时候再找机会试探吧!”
她是很想尽快查出魏寻的底细,却也不想难为顾长风。
他能做到这地步已是不易。
“好,听你的。”
一段小插曲结束,随之而来的便是科举放榜。
陆家。
听着下人传来的消息,陆母再也坐不住了,直奔陆安邦的书房。
“哎呀!外面天都快塌了,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儿写写画画的!真是没出息!”
一进门,就见他在吟诗作画,俨然一副文人墨客的姿态。
平常见他这样,陆母还会骄傲自豪,夸赞之意溢于言表。
今日却一改常态,让陆安邦为之震惊,“母亲,出了何事?何至于如此着急?”
京中要真出了大事,他身为朝廷官员自会知晓。
何况外面的事,干陆家何事?
陆母恨铁不成钢,急得直跺脚,“哎呀!你真是的!你可知今日放榜?”
“知晓。”陆安邦理直气壮,说的头头是道,“我明白您是想说廷儿,可他根本就不愿回陆家,也就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