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儿又不是什么避难所,想来就来,自然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姨娘咬咬牙,视死若归,“愿听大师号令!”
陆府,她已然是回不去了。
京城中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可谓是走投无路。
黑袍人虽并非良善之人,可对她来说,这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与此同时,陆安邦得了陆母的法子后,只能依计行事。
他硬着头皮,再次找上陆廷。
“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陆廷的心早已冷透了,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若非看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见都不会见的。
许是被柳将·军父女二人冷眼相待惯了,陆安邦并未察觉不对,只是按照计划说下去,“你祖母病了,她很想见你。”
“是吗?”陆廷挑眉,不以为然,“可我不是听说,她的毒已经解了吗?人都醒过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柳家势大,从不是什么消息闭塞之处。
陆家的一举一动,他又怎会不知?竟还想这等不入流的伎俩骗他?做梦!
一句话揭穿真相,陆安邦略显尴尬,依旧硬着头皮笑了笑,“嘿嘿,你说的对,你祖母的确没什么大碍了,只是……”
顿了顿,他瞅着一张面容,叹了口气,“你祖母想你想的紧,听说你不愿回陆家,心情不佳,这才想将计就计地用苦肉计,只为了你能认祖归宗,你可愿随为父回去一趟?”
“毕竟,百善孝为先!”
到了此时,他都不忘拿“孝”说事。
不巧,这一番话被拐角处的陆杳杳尽数听去。
今日·本想检查下陆廷的腿,以免复发,没想到竟看到陆府的人给其送信,她并未打草惊蛇,只默默地跟着,也就见到了当前的场面,可谓炸裂!
以前陆廷腿脚不便时,陆家只当他是死人,逢年过节都爱搭不理的。
若非他背后有柳家在,早已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子。
一朝恢复,陆家又眼巴巴地凑上来,这算盘打的比谁都响。
他想认回陆廷,她偏不!
“爹爹。”趁着陆廷还未回应,她冷不丁地走出来,抢先一步道,“我与哥哥皆是陆家的孩子,为何爹爹只认回哥哥,却不要·我?”
一脸天真懵懂,看似无心之语,实则最为伤人。
“这……我……”陆安邦被问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总不能说,认回陆廷只因其是男子,可为陆家传承香火吧?
这话要说出来,别说陆廷认不回,只怕会就此翻脸。
他欲言又止的话,陆廷已然猜到,冷着张脸,毫不留情面,“我已是柳家人,就不会再回陆家了,父亲请回吧!”
被其无情地拒绝,陆安邦再是脸皮厚,也不好再留下去。
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杳杳不屑一顾,“知道哥哥腿好了,又参加了科举,便想着让你回陆家,爹爹和祖母可真是势利眼。”
这些年来,陆廷早已习惯了,见怪不怪,“他们一向如此,不必在意,咱们兄妹跟着外祖父和娘亲就好,陆家的人不用管!”
“好!”
宫外纷争不断,宫内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日,早朝。
有官员厉声指责,“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要参太子殿下!”
“自殿下得了位美人儿后,便日日与美人欢好,沉迷其中,竟连政务都不顾了,长此以往,岂不耽误正事?如这般荒唐之人,根本不配为储君!”
太子爱好美色,可好歹坐在这位置多年,自然有不少的拥护者。
下一瞬,就有朝臣出来为他辩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殿下亦是人,亦会犯错,怎可因一件事就否定他先前的功绩?依微臣看来,废黜太过了,小惩大诫即可!”
太子与美·娇·娘的事已成定局,与其苍白无力地辩驳,倒不如大方地承认,以退为进。
“啪!”皇帝拍案而起,怒气中烧,“好一个太子!他因病不上朝多日,朕还奇怪呢,究竟是什么病能让他虚弱至此,竟是银病!”
生气归生气,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自然舍不得处罚的太重。
偏偏满朝文武都看着,要处罚的太轻,亦会招来祸端。
思来想去,只得想个折中的法子,“然,太子一向矜矜业业,此次昏聩完全是受那女子的迷惑,不可尽数怪罪无他。”
“传朕的旨意,即可绞杀那女子,不得有误!”
真不愧是天子,短短的一番话,就将太子摘的干干净净的,让文武百官皆无话可说。
旨意很快传入太子府,美·娇·娘径直跪下,哭的梨花带雨,“殿下,与您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曼曼此生最快乐的日子,往后曼曼不在,殿下定要照顾好自己,天冷记得添衣,按时用膳,切莫因政务的操劳而不顾身体。”
太子看的心都化了,眼眶不自觉地湿润。
他将她扶了起来,拥入怀中,“放心,有本宫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本宫这就想法子救你!”
“殿下……”曼曼眼含秋波,“此生有殿下相伴,曼曼无憾!”
“本宫亦是。”
临死之际,两人依旧恩爱缠·绵,如胶似漆,宛如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恰在此时,黑袍人路过,眼见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机会来了!
“殿下。”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小人这儿倒是有个法子,可助您与曼曼姑娘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果真如此?”见其点头,太子喜不自胜,“只要大师能护住曼曼,荣华富贵少了你的!”
荣华富贵算什么?
他要的可不知这些!
黑袍人嗤之以鼻,直言不讳,“钱财乃身外之物,小人并不在意。”
“那你想要什么?”太子追问。
“小人要殿下举荐我为国师。”黑袍人慢条斯理,心有成竹,“殿下放心,小人有能力让皇上刮目相看,届时只需殿下美言几句即可,不论成与不成,小人皆心满意足。”
千里迢迢的来皇城,他可不是为了给太子当牛做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