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提及正事,“此次回陆家,便是为了弥补之前我所犯的错,我知道陆郎如今没了官职,躺在床上,我愿留在陆郎身边,终身照顾侍奉他,不离不弃!”
陆母原本还生着气,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冷静了下来。
自从陆安邦残废之后,便整日自暴自弃,怨天载道,脾气也大了不少。
她正愁没人照顾他,不曾想这么快就有人来接手烂摊子!
这样也好,自己倒是可以清闲了。
她不动声色地道:“行吧,看在你对邦儿一心一意,且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份儿上,老身便带你去见他。”
“跟上!”
一路来到陆安邦的院落,他正躺在床上,合着眼睛,脸色苍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一进来,安姨娘就扑在他身上,啜泣道:“陆郎,安儿回来了,之前是安儿鬼迷心窍,这才做了糊涂事,安儿后悔不已,这次回来便是想告诉陆郎,安儿心里只有你一心,往后咱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陆安邦被这没来由的表白吓了一跳,呆呆地盯着她。
明明她先前还对母亲下毒,闹的很不愉快,怎么现在九个变了个人一样?
见他不语,陆母生怕他不愿将安姨娘留下来,跟着说好话,“邦儿,为娘看安氏是真的知晓自己的错误了,方才也与为娘认错了,你就看在她对你情根深种的份儿上,将人留下来吧!”
陆安邦原本就担心母亲不同意,没想到她竟主动开口留人。
这下,他自然是没理由去拒绝。
“好,都听母亲的。”
当天晚上,将军府可谓是热闹非凡。
陆杳杳的院落里,除了陆廷之外,还有位不速之客,正是顾长风。
原来,陆廷查到了一些事情,便特意将两人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我的人回来汇报,称大皇子收买了狱卒,暗中联系了一些人,估计是他的旧部,只怕这两天就要有所行动了。”
闻言,陆杳杳倒是没多大意外,似是早已预料到此事。
先前观顾承泽的面相,便知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不其然,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他便有了动作。
随后,她一脸淡然地开口:“他既这么想逃,那就让他逃好了。”
陆廷不禁有些担忧,“大皇子并非省油的灯,放任下去的话,只怕他会东山再起。”
“陆兄不必担忧。”顾长风成竹在握,“咱们只需派人盯着他就好。”
随后,他补充道:“父皇原本就想把大皇兄的党羽都给抓出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才就此作罢,若照杳杳说的去做,不仅能让他的死期提前,还能将他的党羽连根拔起,一举两得!”
陆廷虽还有些顾虑,可见二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应下,“好,那就照你们说的做!”
翌日。
是夜。
天牢。
一行黑衣人悄悄地进入,遇到守卫,便将人打晕。
不过片刻,他们便找到顾承泽,“属下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顾承泽眼含热泪,将他们扶起,“我落得如此下场,你们竟还不离不弃,这就足够了,又何罪之有?”
说完场面话,领头的黑衣人提醒道:“殿下,外面的那些守卫虽被打晕了,只怕坚持不了多久,还是尽快离开吧!”
顾承泽就是再想离开,也尚有理智,“不行,我要这么走了的话,指定会连累你们,或许前脚刚出去,后脚就被禁军给追上来了!”
他可没忘记,当初他从禁军的手里逃出来,直奔将军府,却很快又被带走了。
这种事,他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殊不知,他的顾虑完全就是多余的。
黑衣人拉过一旁的男子,露出他的面容,竟和顾承泽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那眉眼之间几乎一模一样。
“这……”顾承泽一时看傻了眼。
他还是头一回看有人和自己长的如此相像的,就是他的那些个兄弟都没这么夸张。
黑衣人耐心解释,“这是属下特意为殿下找来的替身,他会代替您留在此处,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着,他看向男子,“你的家人,我会好好安置的,保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男子当即跪下,“谢大人。”
“殿下,走吧!”
在黑衣人的催促下,沈承烨与男子换了衣裳,就这样顺利的金蝉脱壳。
一系列的计划皆顺利的很,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运气好,又或是守卫松散。
殊不知,这一切皆是陆杳杳他们安排好的。
为了引出更多的党羽,他们特意让天牢的守卫松散些,只为了让人顺利地救走顾承泽。
另一边,将军府。
陆杳杳三人围坐在凉亭中,颇有运筹帷幄的模样。
“大皇子已顺利离开天牢,下一步该是离开京城了!”陆廷开口。
顾长风并不在意这个,他所在意的,另有他事。
“陆兄可有查到他离狱之后见了谁?”
陆廷并未隐瞒,“据守卫所说,来劫狱的是个年轻男子,身形敏捷,应当是个练家子,他隐约听见大皇子唤他钟灵!”
钟灵!
顾长风瞪大了眼眸,“这可是兵部侍郎幼年的小名!平常看着公正不阿,真没想到他竟是大皇兄的人,世事难料啊!”
陆廷的话还未停下,“另外,大皇子出狱之后,京中有好几家大人深夜出府,暂时知晓的便有李大人,陈大人……”
他接连说了好几个名字,皆让顾长风大跌眼界。
这些人中有饱读诗书的翰林院学士,德高望重的太师,前途无量的尚书,皆是朝中的大臣。
他们却糊涂至此!
顾长风忍不住感慨道:“待此事事了,朝堂该会大换血了!”
陆廷身为官员,亦深有感触。
可他明白,此刻感伤的时候。
他接着道:“另外,据传回来的消息,大皇子在明日子时便会离开京城,这应是咱们最后的机会了。”
陆杳杳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是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