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安姨娘依旧死性不改,“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去准备房间!”
流放路上过的艰辛,她已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更别提沐浴,来了城主府,可得好好享受一把。
萧无心正好过来看看众人,不偏不倚地听到她的话,又见陆杳杳等人一脸不满,隐隐猜测这人同他们的关系一般。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厉声厉色,“不知这位夫人是谁?我记得柳将·军一行人中没有你吧?”
安姨娘被无情地戳穿,略显尴尬,依旧厚着脸皮介绍自己,“城主大人,我方才一直在城外,您自然没见过我,但我的确和柳将·军是一家人。”
萧无心看向柳将·军,似是在询问。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和声和气的柳将·军别过了头,佯装没听到的样子。
他姓柳,安姨娘冠以陆姓,怎么就是一家人了?
他可不承认。
见状,安姨娘尴尬不已,涨红了脸,“夫君,你快说话呀!”
想着她毕竟怀有身孕,又是自己的骨血,陆安邦不忍心,顺势开口:“城主,这是在下的妾室,我们都是一家人。”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萧无心便犀利发问:“不知你又是何人?与柳将·军认识吗?”
陆安邦刚要开口,他故作不耐烦地催促,“哎呀,今日·我这城主府是怎么了?为何尽来些闲杂人等呢?看着就心烦!来人!将这几人尽数赶出去,城主府可容纳不了这么多无关人等!”
柳将·军的态度,让他更坚定心中的猜测是对的,便直接下逐客令。
“岳父,翩翩,帮我解释下!”
任是陆安邦再如何呼唤,都阻拦不了守卫无情地赶人。
“哐当!”
城主府的大门紧紧关闭,安姨娘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气的直跺脚,“柳翩翩就是故意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陆安邦并没有半分怨气,萧无心愿意招待谁是他的自由,又怎能强求?
他打着马虎眼,“行了,就少说两句吧!城主府住不了,咱们住别的地方就是了!”
安姨娘不亏是安姨娘,任性又妄为,竟耍起了赖,“我不管!我就要住城主府!你必须得想办法让我进去!否则我立马和腹中的孩子一起去死!”
柳翩翩能住,凭什么她不能?
她又不比她差!
陆安邦欲言又止,叹了好几口气,耐心地劝说:“那是城主,我是个外人,又如何干预他的决定呢?”
眼见安姨娘铁了心的早留在城主府,王刚正好回来,没好气地嚷嚷:“你们几个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上大部队!”
安姨娘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要住城主府!你走吧!”
“城主府?”王刚险些被气笑,上前一步,抽出佩刀,泛着银色的光,锋利可怖,见血封喉,“有客栈住就不错了,竟还想着城主府?若再不跟上,我这就结果了你。”
“你敢!”为了留在城主府,安姨娘真是拼了,硬着头皮质问。
王刚将佩刀往前伸了伸,直抵安姨娘的脖子,“你看我敢不敢!”
脖颈处传来阵阵凉意,竟还隐隐作痛,仿佛喉咙下一刻便会被划破,安姨娘吓的直哆嗦,“别……别杀我,我住客栈还不行吗?”
王刚收回佩刀,“走!”
果然,还是武力管用!
第二日。
“雪月城的疫病已好,咱们也该继续上路了,接下来是一段崎岖的山路,诸位相互搀扶着前进,切莫受伤。”将众人召集在一处,王刚提醒道。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结伴而行。
陆母满心满眼都是未来的孙子,拉着安姨娘往身边凑,“你怀有身孕,不大方便,就让老身扶着你!”
教导她,安姨娘身子一颤,脑中不自觉地回想那夜她中邪的画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甚是可怖。
“老太太,不……不用了。”安姨娘收回自己的手,瑟瑟发抖,“你身子也不利落,就不麻烦你了。”
“樱桃,走!”搭上丫鬟的手,她加快速度往前走,就怕陆母追上来。
看着空落落的手,陆母深感没面子。
她好歹也是个长辈,好心好意地去扶晚辈,不感激也就算了,态度还如此强硬,实在过分!
越想越气,她找上陆安邦,好一顿抱怨,“看你娶的两个好媳妇儿,一个粗鄙不堪,另一个眼界小,半分教养都没有!”
“我看她怀着身孕,不好走路,想着扶她走,她倒好,竟还给我甩脸色!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陆安邦听的直头痛,为了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只能连连称是。
从陆母这儿离开,安姨娘也跟着凑上来,苦水直吐,“夫君,你让老太太离我远些吧!一看见她,我就能想到那夜她掐着我发疯的样子,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
陆安邦扶额,无奈地苦笑。
前有陆母,后有安姨娘,帮谁也不是,瞬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想清静会儿就这么难吗?
两边讨不到自在,他又将主意打到了柳翩翩的身上。
她虽粗鄙了些,至少不会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
“翩翩。”越看越顺眼,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笑容灿烂,“俗话说的好,夫妻没有隔夜仇,咱们成亲多年,感情甚笃,不该为了些小事闹矛盾,之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可好?”
“呵!”坐在一边的陆杳杳笑出了声,冷眼相待。
前几日说的好好的,老死不相往来,今日又腆着脸过来求和,真亏他说的出口。
实在是看不过去,她一针见血,“爹爹,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和娘亲讲话,是不是因为安姨娘和祖母吵架,你没地方去,这才来找娘亲啊?”
顶着罪天真无邪的脸蛋,说着让人无地自容的话。
陆安邦就是再气急败坏,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
“呵呵。”他讪讪一笑,“杳杳说话真有意思,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了。”
不再想着寻求慰藉,说完话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