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说话时离他很近,很近。
他吐出的热气喷洒在祁风的耳侧,激得他浑身发麻,心也战栗不止,等他听清楚陆修说的内容后,更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双……双……
双修?!
陆修抬起脸,神情认真地看着祁风的眼睛,饱含深情的眼神深深望进他的眼底。
“怎么,你不是也喜欢我么?既然这样,我们结为道侣,有何不可?”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眼神柔情似水,俊美的面容带着无敌的杀伤力,好像天然就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跟我在一起,你难道不愿意么?”
祁风只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修,并没有说话。
他还没有缓过来。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陆修轻笑。
他这时的样子哪有半点在外人面前的温雅模样,眼睛里浓浓的占有欲简直要把祁风烫伤。
陆修没有来得及等他消化,俯身下去,再次吻住他的唇。
祁风脑袋里七荤八素,非但没有回应,还下意识的想要挣扎,被陆修警示似的咬了咬下唇以后,吃痛之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停,停!”
他挣扎不休,本来两人就都是精力旺盛的年龄,此刻他扭动着紧贴的身体,无异于是在引火上身。
“……”陆修只好微微抬起身。
祁风得了空间,偏过头,喘着气。
“你不愿意?”陆修身下动了动,有些不满。
“!!”感受到那里的摩擦,祁风真的觉得整个人的理智都快要烧没了。
“你下去!”祁风的声音带了些气音,弱弱的。
陆修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可怜他修为如此短浅,被陆修制住了身体连挣扎都不能。
这样的祁风和他一开始设想的一模一样,玉冠散乱,唇舌嫣红,真的很诱人。
陆修舔了舔唇。
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下来了。
既然玩不了欲擒故纵那一套,他主动出击也是不错的。
祁风赶紧坐起来,呼吸急促,整理了几下凌乱的衣衫。
随后就呆坐了片刻。
他还是有些茫然。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哦,他想起来了,陆修说他也喜欢自己。
想和他结为道侣。
想和他……双修。
祁风脸又哄地烧起来。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么?”陆修自认为无比耐心地等了“好久”,才凑到他身边,轻声细语。
“考虑好……什么?”祁风讷讷地又反问一遍。
陆修眉毛一皱。
“我们除了没做,还有什么没做?”
祁风低低呻/吟了一声,有些无法接受陆修如今的说话方式。
怎么会这样……!
陆修看出了他的抵触,忍不住眉眼一冷:“祁风,你到底什么意思?”
喜欢陆修的人是祁风,吃沈云汐醋的人也是祁风,质问陆修为什么要耍自己的人也是他祁风。
如今陆修摊牌了,祁风又想躲了。
他就知道……
祁风有些无措,他不太敢直视陆修质问的目光。
他承认……他害怕了。
“喜欢就是喜欢,就像我骗不了你,而你也骗不了我一样。”
陆修皱了皱眉,尽量放缓了声音,温声说:“做我的道侣,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祁风愣了愣,抬起眼睛看他。
那双他设想过的湿热的眼尾,红红润润,可怜兮兮。
陆修压住想要亲上去的欲望,手指抚了过去,抹了一把。
随后才轻声细语地问:“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祁风想点头。
但是当他看见那双充满火热欲望的眼睛时,心中压抑的情意翻涌两秒,就停止了。
“我们都是男人。”祁风吸了一口气,温声道。
此刻,他的灵魂好像被剥离了出来,无动于衷地看着祁风麻木地吐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们世俗不容,天理不容。注定没有结果。”
低声匆匆说完这些话,祁风便落荒而逃似的逃离了这个房间。
独留下陆修一个人坐在床边,根本不接受这个蹩脚的借口。
他沉默半天,突然发出一声哼笑。
你以为你真能跑得掉?
……
次日。
正是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他们早早地都起来了,即便如此,楼下也依旧人满为患,街上人流更甚。
看到陆修,醒了一夜酒的沈云汐从桌子上抬起身体,眼神恨恨的,磨了磨牙。
她今天早上醒来,头痛欲裂,这暂且不说,关键是,她的身上,床上,都是……呕!
陆修也太不负责了!至少给她叫一盆热水备用着吧!
可惜陆修非但没有想到,今天还觉得沈云汐有点碍事。
他从祁风一下楼,眼神就紧紧跟着祁风了。
祁风当然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根本无法继续伪装冷漠,耳尖上的红意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下去过。
这个变化,其他两个人当然都发现了。
“你……干嘛一直盯着他看。”沈云汐低低地嘟哝了一句,心里面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一声。
……陆修的眼神太明显了。
看得她都脸红。
她从昨晚模糊的记忆里又翻出了那句话。
“……我倒是想让他睡不着觉。”
沈云汐:“……”
这句话简直想一次就刷新一次她对陆修的认知。
何州庭心中也泛起一丝警惕,他正要仔细查看陆修眼神中表达的意思时,陆修就及时收回了目光。
祁风暗暗松了口气。
“你昨天晚上……”何州庭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无效沟通,索性直接冷道:
“作为东明山掌门弟子,更应该恪守本分……不要乱搞。”
“咳——咳咳,咳咳咳!”沈云汐被这话惊的差点呛死。
何州庭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离得远了些。
更令沈云汐惊讶的是,陆修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是我唯一的道侣。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祁风又觉得脸烧了起来。
沈云汐怪叫一声,那双美眸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你……你……”
陆修笑而不语,点了点头。
和陆修一点即通的沈云汐只觉得荒谬!
才过了一晚……
昨晚她还在哭喊着这世界的男人不要也罢,转眼间就被背叛了!
“谁?”她嗓音颤抖地明知故问。
“你们或许认识。”陆修端起酒杯,白皙的手指在杯子的映衬下格外夺目。
或许认识?
何州庭皱了皱眉,沈云汐只觉天打五雷轰。
她不敢去看祁风的方向,唯恐被何州庭发现了端倪。
所以说……男人都有人要,唯独她没有……
天杀的东明山。
“啊……好啊……有空,有空带来看看……”沈云汐扬起笑容,只不过过于勉强。
何州庭皱起眉毛,开始思索。
他认识的女人中,身材高挑的多了去了,这要怎么排查……
陆修笑而不语。
祁风只觉得慌乱至极。
他太大胆了……若是真的被何长老发觉了怎么办?!更何况,他什么时候就成了陆修的道侣了?!
祁风心里错综复杂,一边是甜蜜,一边是不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底慢慢升起一种诡谲的兴奋。
做他人不能为。
一行人简单用过早饭,就一道去了风行拍卖行。
照例提前换好了黑袍,这次有何州庭提前打点,他们依旧到了和上次位置一样的位置。
最高最中间,视野最开阔。
唯一不同的是台下的拍卖场更大了些,看起来更加宏伟大气。
“请上一些糕点甜果。”刚落座,陆修扫了一眼桌子上名贵苦涩的茶水,径直吩咐道。
这些天,其他两个人也都知道了祁风的嗜好,故而也都知晓这些东西都是陆修为了祁风要的。
沈云汐不敢说,因为他俩的关系。
何州庭不好说,因为他俩师门情谊。
祁风不想说,因为他……真的很喜欢。
糕点来了,果然都摆在他的位置。
祁风凝眉,偷偷看了一眼陆修。
陆修也一直都在看他,视线相撞,祁风有些心惊,赶忙移开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仓皇受惊的模样,最能激起陆某人的……凌虐欲。
陆修舔了舔牙齿,压下心中的郁结,看向拍卖台。
这次风行拍卖行果然是下了血本,不仅仅是宣传,更是有犹豫每个物品的出现都价格不菲,可都遭到了激烈的竞拍,价格水涨船高。
可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一号包厢始终沉默。
楼下某处包厢,一个脆生生的少年音在房间里悠悠响起:“哥哥,我们真的不要去拜访一下其他三个门派里的人么?”
“嗯。”专心看书的男人眉峰锐利,声音却异常柔和。
“可是,可是安安都没有玩伴……”少年故作呜呜呜。
“你都多大了,还要什么玩伴?”男人眼睛看着书,嘴角却愉悦地翘了起来。
“可是我想找人陪我玩~”路安撒娇道。
路延叹口气,合上书,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等咱们看完呈归,就回朝辞间,有的是你玩。”
“我不想回去!我们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就让我多待一会儿嘛,哥哥~”
路延喝完水,润了润嗓子,眼里含着笑意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路安立马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加争执,嘴巴却撅的老高,以示抗议。
路延才不理他。
说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路延,可是很有原则的。
这样的对话在不少包厢里都发生了个遍。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冲着看一眼呈归来的。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东明山何州庭在这,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拿走呈归。
这次的原因倒不是东明山财大势大,毕竟其他三个门派也不是吃素的。
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州庭不论是为正道,还是为了自己,都得拿了这呈归剑,方能一雪前耻。
所有人都耐心等待着呈归的出现。
除了陆修和祁风。
度日如年,看了那么多次竞拍之后,暮光花终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上场了。
金牌拍卖师林溪熟门熟路地介绍暮光花,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沈云汐听着都有些尴尬。
终于,冗长的解释词介绍完了。
“乌沉海暮光花——五千万灵石。”
这个价格一出,别说大堂里的人瞠目结舌,就是包厢里的人,都觉得价格虚高。
“这拍卖行怎么这么黑……”
何止是黑,比她给的价格多了足足一倍!
不过价格高了,她的钱自然也更多了。沈云汐高兴地向陆修抬了抬下巴。
嗤,下血本吧。
陆修冲她比了个七。
沈云汐这才想起来到手的钱两人七三分。
“……”真亏。
这也太亏了吧!
钱也没捞到!男人也没捞到!
沈云汐突然回头,幽怨无比地看了一眼何州庭。
何州庭:“……”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