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们这儿吃出了问题，我们肯定是要负责的，但是我们这儿菜这么多，你得先跟我们说吃了什么菜，我们才好把那几道菜换下去不是？对了，我们这儿摊上人多，你跟说说是什么时候过来吃的，我问清楚了就给你钱。”
小混混一听倒也是这个道理，况且施阑珊表现得卑微之极，还有一百块钱在前面诱惑着。
他立刻咳了一声，“就是今天上午刚过十一点的时候，那个吃了那个还有……”
小混混一边说着，一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里边都有什么菜。
但是铁盒很深，再加上周玉清挡在前面根本看不见，只好凭借着这几天打听到的瞎猜。
“那个炒豆芽！”
“确定是炒豆芽？没有别的？”
“是！”
小混混果断的说道，“就是这个炒豆芽！让我拉肚子的！”
他来的时候也是做好功课的，知道施阑珊这个小摊每天必有的就是炒豆芽。
“是这样……”
施阑珊收起了笑容，转头看向了周玉清说道，“厂部里应该都有电话，你去报警。”
“报警？”
小混混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施阑珊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打算赖账？”
施阑珊转头冷笑一声，“你害怕什么？我都打算报警了，还能赖账？”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混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施阑珊立刻站上了不远处的土台子说道，“诸位都是附近工厂的人，应该很清楚，十一点多的时候工厂还没下班，那这位既然是在厂里忙活的，那就是旷工？”
这年代大家都争当劳动模范，抓革命促生产，旷工可是一件很让人不齿的事情。
顿时一群人鄙夷的眼神就落了下来。
小混混心里一慌，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我旷不旷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菜出了问题还不让人说了！”
“当然可以说，只不过昨天下大雪路上难走，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们才到的，你说你十一点多来吃的饭，吃的哪里的饭？周玉清，报警，这是个来讹人的！”
一听这话小混混顿时坐不住了，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脑门上冒出了汗，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时间，反正我今天就吃了你们家的一份饭！”
施阑珊笑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我们家今天没豆芽。”
一听这话，小混混顿时傻了眼。
“不可能！你们家不是每天都有豆芽吗？！”
“今天是个例外，豆子没发好。”
看戏的众人围过去一看，果然跟施阑珊说的一样，那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七个铁盆里，压根就没有炒豆芽！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
纷纷瞪着小混混。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看人家生意好，就跑过来讹人，这种人真是不要脸！”
“就是，咱们都是凭着劳动吃饭的，他倒好，装肚子疼就敢要一百块！要是我，再就把他踹飞了！”
“我就说肯定不是，他俩在这儿这么长时间，都是咱们看着炒菜的，你看这摊子上收拾的多干净，不像是我们厂子里的食堂……”
一群人议论纷纷。
施阑珊悠悠开口，“周玉清，去报警，就说这里有讹人的。”
小混混顿时傻了眼，眼见周玉清要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外跑，却被施阑珊一个飞踢踹在了地上。
小混混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施阑珊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领子，“你敢讹我？说，谁让你来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小混混自然不会把人供出来，可施阑珊这一次不会再对他和颜悦色。
“真的听不懂？”
施阑珊用衣服遮盖住手下的动作，朝着小混混的腰猛地一按。
剧痛让小混混叫不出声，脸色变得煞白。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让你来的？你要是跟我说了，我就放了你，要不然你就去监狱蹲着吧！”
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
施阑珊继续说道，“讹人最少要关一个月，那监狱里又冷又苦，出来之后再有这种事情警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就算是出来了，怕是也要被送到大西北劳改。”
小混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进监狱也就算了。
去大西北？还不如枪毙他！
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是邢向东！”
邢？
施阑珊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看来真的跟她猜测的一样，这一切都是竞争者做的！
见施阑珊分心，小混混麻利爬起来，捂着腰子钻进了人群。
被赶来的公安当场拿下。
闹剧结束，施阑珊也无心再呆下去，以最快的速度卖完了摊子上的菜，立刻跟周玉清到了招待所。
周玉清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刘银山一听这消息顿时傻了眼。
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周玉清点头，“老首长，千真万确，当时在场的群众都听到了，而且那个小混混也被公安带走了。”
“不会吧？”
刘银山还是不敢置信，毕竟他的老战友是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
“老首长，您打个电话去公安局问问不就知道了？”
施阑珊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刘银山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很快电话便拨通了，刘银山顾不得寒暄，赶紧询问，得到的结果居然跟周玉清嘴里说的一模一样。
等他放下电话，才转头看向了周玉清。
“玉清啊，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周玉清倒是不在乎交代不交代，只在乎那个开饭馆的名额。
“老首长，那我们还比吗？”
“玉清啊，他虽然是我老战友的孙子，但不管是做生意也好，还是参军入伍当个军人，或者是当个工人，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堂堂正正，不说别的，单凭他这几天做出来的事情，这名额的事情想都不要再想，现在我就可以宣布，名额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