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太阳已经升起来,外面暖意融融的,明晃晃的太阳,果然已经显现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度来。
周黛眉从车里下来,穿着最新一季的套装,脚蹬一双红色高跟鞋,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她抬头看了看经纪公司仿佛高耸入云的大楼,太阳有点刺眼,大楼上的玻璃反着光,简直是耀眼了。
其实明星也就和这经纪公司的大楼一样,看上去光芒四射,其实发光的并不是本身,令大楼发光的是太阳,而令明星发光的,就是本身的努力和经纪公司的包装了。
今天她心情不错,昨天的事情她已经抛在脑后,可能林绍朗的开解很有用,也可能是泰国菜很好吃,更可能是因为林绍朗亲自在杏舫山的树林里给她捉了萤火虫。
而且含烟这阵子很是安分守己,没有给她弄出什么大新闻,所以她也就有空去看了看公司新签的几个小鲜肉,还发现了确实有几个是日后可以大红的材料,就看公司运营和自身努力了。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羽然已经把当天的娱乐新闻报刊和杂志整整齐齐摆在她桌上。
她和一般人看待这些娱乐新闻的心态是不一样的,别人不过当这些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管是多么耸人听闻的丑闻大家都能一笑置之,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凭借这一行吃饭的,从这些新闻里总结出经验来,那么就是最好的化险为夷的危机公关。
今天明显是不一样的,她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了和娱乐新闻和八卦杂志一起出现的江含烟。
早上九点,没有工作的大明星江含烟,穿戴整齐、妆容一丝不苟的她出现在经纪人的办公室,这本身就像是天方夜谭。
周黛眉没有说话,她把咖啡放在桌上,一边从包里拿出三明治,一边开始翻起报刊来。
娱乐头条是“踢爆江含烟新恋情!深夜与秦叶柏回香闺。”
第二份报纸的娱乐头条照样是江含烟。
“秦叶柏夜访江含烟香闺,缠绵三小时难舍难分”
她看了看其余的几份报纸,几乎头条全是江含烟,标题虽然各不相同但都是一个意思。
照片是在夜里拍的,很黑,但是两位大明星的脸倒都能辨认出来,照片中江含烟和秦叶柏的车上下来,两人头靠得很近,秦叶柏的一只手还搂在她肩上,后面的一张就是两人的背影一起进公寓大门的照片。
秦叶柏此人呢,进娱乐圈已经超过十年了,为人低调,演技高超,一直受国内外影评人的热爱,也在国际上拿到了奖项,一直是敬业且私生活神秘的,如今突然爆出来和江含烟的新闻,自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再加上含烟的新电影正在上映,这个时候出来的爆点自然是更有话题性,所以这几天含烟都在热搜榜上的前三名稳稳坐着。
“你觉得照片拍得怎么样?”江含烟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指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指甲,十指尖尖,嫣红的颜色,果然是很显手白。
“过关,”周黛眉放下报纸点了点头,一边咬了一口三明治,“距离光线和选的拍摄角度看上去就是偷拍,水准上乘。”
“我也觉得挺自然的,而且把我拍得也不丑,虽然生活化但是依然很美,最讨厌那些无聊的媒体专找别人的丑照,有意思么?”她吹了吹还有点烫的茉莉香片,小手指翘起来,真是风情万种的人儿。
周黛眉倒是起了兴趣:“怎么开始喝起茶来了?倒是很少见。”
“我自己哪会想起来喝这个啊,这是昨天我在郭总办公室顺的,今天想起来了,让羽然给我赶紧泡上,我不懂茶倒也知道这是好东西,香得很。”
“他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周黛眉浅笑,“他是在褒奖你呢,要不然,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从他办公室带出来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不顾江含烟的惊讶,转头问羽然:“今天票房怎么样了?”
羽然立刻答道:“破十亿了。”
周黛眉笑着说:“你看,你让老板赚得钵满盆满的,他让你顺点茶叶又怎么了?”
江含烟也笑了,抿了一口茶:“果然我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不要紧,年轻有年轻的好,等你看透这一行其实也没意思了,到那时你已经不再年轻,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会令你心潮起伏,我觉得那倒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或许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呢。”
“May姐你已经在感受这种悲哀了吗?”江含烟突然问道。
“我还未修炼成仙。”黛眉摊摊手。
江含烟把手中的报纸放到一边去,头版头条上那一句硕大的“踢爆江含烟新恋情”的“爆”字特别方法做了爆炸效果,特别惹眼,她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被拍到的照片,笑容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她说:“那种悲哀我还没能体会,但是我觉得,被人同情才是最大的悲哀。”
手中的茶终于凉透,她仰头把残茶喝下,把那最后的苦涩也一饮而尽。
“你觉得秦叶柏怎么样?我很喜欢他的戏。”周黛眉适时地转变了话题。
“很难得的人,”茶太苦,江含烟在周黛眉茶几上装糖果的玻璃器皿里拣了一颗柠檬糖撕开糖纸丢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才适合她,“他出奇的地方就在于他和报纸上记者形容的他是一样的,完全一样,低调而敬业,甚至有点宅,这样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不但不觉得枯燥,反而觉得挺有趣的,毕竟他这样的人在圈子里也是异类了。”
周黛眉点头,若有所思:“你好像对他很了解,可是你们并不算熟悉。”
“有的人吧,见一面也能看到他心里去,有的人呢,你好像以为你足够了解他了,但是你却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江含烟眯着眼看着外面的阳光,幽幽地说道。
周黛眉知道她是在说顾澜成,最近江含烟一直是这个死样子,说话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像是一只刺猬,到处刺人,没有办法。
她知道含烟又犯病了,也不接起话头,转头也在茶几上的小碟子里找了一颗椰子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