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颜倾出神,莫离尘皱了皱眉头表示不满。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惯会过桥拆河的伎俩,你灵元是凤凰所化,对我驯养灵兽有益,如此,也非要将我赶走?”
苏颜倾:“……”
这狗男人既然打着这个主意,为什么不早说?
她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苏颜倾扶额,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现下是先回侯府,还是随我一同先去相府看看情况?”
莫离尘见苏颜倾应下了,扬了扬眉稍后,又伸手挑起女人的下巴,问道:“若我回侯府,你御剑送我否?”
看着他一副没正形的模样,苏颜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而后拍开他的手冷冷道:“我灵阶不稳,不好御剑。”
“行吧。”
莫离尘也不强求,他望了一眼去往相府的路,眸色深邃,“你一个女儿家孤身前往着实危险,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遭。”
苏颜倾语塞。
走到半路,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偏头看了男人一眼,说出了心里话,“你日后能不能离苏北墨远一些!”
“为什么?”
莫离尘表示不解。
苏颜倾深吸一口气,实在无力吐槽这两个男人的碎碎念的本领,但是为着以后的耳根子清净,还是开了口。
“他本就愚笨多舌,你好歹也聪明些,怎么也变得如他一般聒噪了。”
闻言,莫离尘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而后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他模仿本王?”
苏颜倾:“……”
算了,跟他们这种人没什么好沟通的。
很快就到了相府,一路上莫离尘没说几句话,也算是安静,他的聒噪是偶发性的,否则苏颜倾当真折磨。
“府门关了。”
莫离尘这般说着,和苏颜倾一同驻足在了相府门口。
“嗯。”
苏颜倾随意应了一声,大门匾额上的三个大字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前生,她也曾是相府嫡女。
那时爹娘恩爱幸福,只育有她一女不说,更是宽厚待人、喜客乐道,哪里像濂邬国的这位陆丞相自私自利。
可也正是爹娘这般慈爱的性子,让她过于良善,以至于被奸人利用,相府也落了个满门惨死的下场。
思及此,苏颜倾只觉得一阵心酸。
但想到陆云凌和许雨昕那对狗男女,心中便又只剩下了恨意,不知不觉间她拳头紧握,盯着牌匾的眸子也瞪得猩红。
“苏姑娘……”
莫离尘似是看出了她的痛苦,也能猜测得出她因何而狠,是以大手握住了她的秀拳,声音凉凉的开口。
“逝者如斯夫,莫要太过感伤,况且我说过,我会帮你复仇。”
话音落下,苏颜倾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得,甩开了他的手后冷嗤一声,“你一个精灵王,口气倒是不小。”
“你靠什么帮我?幻影大白龙么!”
今生今世,她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尤其是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莫离尘。
今日比试台的大白龙并非幻影,所以苏颜倾无法推测这男人的真正实力,他向来心思深沉,谁又能猜到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不是和陆云凌一样!
“呵!”
莫离尘看她这般激动倒也不恼,只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声音淡淡的开口,“你觉得只有勇者才能杀人?”
“什么意思?”
苏颜倾眉心蹙成一个疙瘩,很不喜欢他拐弯抹角。
莫离尘将双手环在胸前,发丝被风吹过掠过苏颜倾的肩头,他也望着那块匾额,意味深远的开口。
“苏姑娘前生可是天女,邶越举国上下能有比你更厉害的灵者吗?可你……还不是死了?”
而且死相极惨,血肉无存。
短短两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将苏颜倾击中,她怔怔的定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开口冷笑了一声。
“你懂什么!”
她灵力自然无人能敌,却低估了人性恶毒,若她早日看清,又怎会害了丞相府满门。
闻言。
莫离尘偏头看着女人,发现她嫉恶如仇的脸上仍带有几分天真,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谋划才是最能杀人的,即便你是天女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邶越皇帝和一个废柴害了!”
他直言不讳的说中了苏颜倾心底的痛处。
女人目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心中觉得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龙神。
但如莫离尘所说,如果能有一番好的谋划,她今生倒是不介意做那个恶贯满盈之人,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她要亲手夺回。
血海深仇,更是不得不报。
就在这时。
丞相府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苏北墨原本整洁华贵的衣裳已经变得脏污不堪,被人拿扫帚赶出来时,府中的下人还朝他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征远侯家已多年未有功勋,凭着祖宗留下来的老本,也妄想与我们丞相府结亲吗!再者说,你修炼多年也堪堪突破五阶,如何就配得上我们二小姐七阶灵者!”
说话那人义愤填膺,似乎是真的在为陆长歌抱不平。
若非早就知晓丞相府一家的品性,她都要相信那位陆丞相是护女心切才匆匆将人赶出。
被人这般贬低,苏北墨自然不甘示弱。
他所以灵力不济,不敢与人硬刚,两手一叉腰将气势做的却是很足,“陆丞相宠妾灭妻,你们大小姐漂泊在外多年,如今回府被软禁不说,何必拿这些说辞来搪塞外人。”
“你们家那柳小娘歹毒至极,若陆长歌有朝一日死在丞相府,便是你们府中任何一人也难逃其咎。”
他拔高音量撂下狠话,竟真的惹来几位过路人的驻足。
夜色虽已渐深,收摊的商贩与打捞夜鱼的船家来往的倒是不少,他们听见苏北墨这话,忍不住议论起来。
“常氏的女儿回来了?”
“啧!如今没了娘……回来又能怎样,若当年能保全这一双天资聪颖的闺女,常氏又怎会推脱主母之位去念慈安避难?”
“不得不说,常氏的孩子资质的确与常人不同,也难怪柳小娘容不下他们。”
听见这番议论,丞相府那人骂骂咧咧的将围观人群轰走,才又将府门关上。
苏北墨却还不服输的一蹦跳的老高,气势汹汹的叫嚷道:“你们心虚什么啊,有本事就不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