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苏颜倾这话,苏北墨和陆长歌也便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尤其是苏北墨。
即便他知道面前这具身体里的魂魄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却也因着这段时日的相处,将她看成了倾妹儿。
许多事情不可追忆,他只盼望着来生倾妹儿能像这位离姜皇后这般强大。
苏北墨这般想着,只觉得心中通透了许多,是以用大手拉过陆长歌纤细无骨的小手,一言一句说的格外认真。
“莫说有天女撑腰,我即便怂了大半生,明日也会挺直了腰板站在你身后。”
情绪激动之间,苏北墨另一只手端起苏颜倾放在案桌上的汤剂一饮而尽,丝毫没留意到对面女人微微挑起的眉稍。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说定,我就先回去了。”
苏颜倾见苏北墨今日的态度不错,本不想让他喝下这汤剂的,不曾想晚说一句,局势已然发展成了这般。
她起身离开,并不想等会儿苏北墨发作起来,对着自己骂娘骂爹。
可苏颜倾终究是高估了苏北墨的智商。
当天晚上,苏北墨突破五阶之后,浑身便开始奇痒难耐,只是他并不觉得是汤药的问题,反而还心中庆幸。
他在房中一边踱步一边挠痒,半刻后忽然想到什么,醍醐灌顶般的将已经睡着的陆长歌拽了起来。
“往日我突破灵阶之后都没有这种反应,所以升阶修炼的格外缓慢,长歌,你说我这是不是突然开了窍?”
陆长歌并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只迷迷糊糊的应声。
“对,你说的都没错。”
如此,苏北墨心中兴奋不已,以至于第二天出发去皇家书院的时候,他即便顶着个黑眼圈,却也难掩面上的喜色。
“倾妹儿!”
他站在侯府门口,瞧见姗姗来迟的苏颜倾,伸直了胳膊冲她招呼,“你昨夜睡得可好,房中炭火可足?”
苏颜倾:“???”
她特意要避开苏北墨,所以才起的这样迟,不曾想还是撞见了。
可这男人怎么像脑子被撞了一般,莫非是喝了昨日的汤剂之后,彻底痴傻了?
苏北墨见苏颜倾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也不觉得气馁,反而伸头往女人的身后看了看,热情如旧。
“我妹夫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苏颜倾:“……”
墨离尘平日里在府中住着,也没人敢往外面声张,他可倒好,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深吸一口气,苏颜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极为牵强的笑意,“你怎么没有跟爹爹的马车一同去?”
闻言,苏北墨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
“他从前满心眼里都是林曼娘,如今想要讨好我们便讨好的了吗?再者说,苏烟芸向来聒噪的很,我才不愿和他们同行。”
苏烟芸聒噪?
和他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吧。
且不管苏北墨今日为何会有这样的好心情,苏颜倾不想等会儿因汤药的事情惹的心烦,遂冲着男人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道。
“昨日的汤剂,是墨离尘特意为你调制的,并非出自我之手。”
“是吗?”
苏北墨颇为诧异。
但他知道墨离尘身为废柴,炼药制药的本领在苏颜倾之上,所以更加笃定浑身发痒乃是升阶之后的神奇反应。
是以苏北墨挠了挠仍在作痒的胳膊,傻呵呵的笑道,“他是先去书院了么,我等下见了他,可得好好的道谢才是。”
苏颜倾以为苏北墨说的是狠话,当即笑的灿烂。
“你是应该道谢。”
马车在官道上缓慢行驶,所以偶有颠簸却也无伤大雅。
皇家书院坐落在玄武山的山顶,他们下了马车需要御剑飞行,灵阶不够或是废柴自有书院的前辈接送。
前来考核的学生大多灵力在五六灵阶,尚且不曾掌握御剑飞行的本领,是以山脚下有不少接送的师兄师姐们。
下了马车后,苏颜倾发现苏烟芸和苏烟柳在山脚处,不知道在和几名身穿白衫的男子商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苏烟芸不能接受与男子御剑同乘。
“师姐们还要在山顶上休息一番才会下来,你若是不愿让我们送,稍等片刻即是。”
说这话的男子十分儒雅。
他相貌端正,星眉剑目,一看就是君子之流,也不知道是哪家王公贵族的悉心培养出来的好男儿。
苏颜倾凤灵升阶如果要达到前生的水平,还需些时日,在此时间内,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过多关注。
但是苏烟芸烦闷的扭头转身时,一眼便瞧见了她,当即轻哼一声讽刺道:“你竟真的来参加考核了。”
若只是见到她,苏烟芸顶多也就酸个一两句,眼下忽然又瞧见苏北墨从马车上下来,满脸诧异的盯着看的数秒之后,嗤笑出声。
“烟柳你看,多年也突不破五阶的好哥哥竟然也来了!”
她说话声音不小,足以让前来参加考核的学生都听得到。
果不其然。
苏烟芸的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议论。
“多年也突不破五阶?这该是何等资质啊!”
“先前我听闻远征侯家的大公子迟迟不能突破,莫非就是面前的男子?”
他们对着苏北墨指指点点,不过片刻,便惹恼了这位舆论中心刚刚升阶成功的男人。
苏北墨心里恼火,他转身瞪向那一群人,说话半点儿也不留情面。
“你们天资聪颖行了吧,但可惜你们没有小爷我这个身份。”
“你们还需考核才能入学,我突破五阶便已得到陛下特许,今日过来,也只想来看看你们这些高阶灵者是如何出丑的罢了。”
他言辞犀利,却也十分解气。
那些人见苏北墨不是个好得罪的,遂悻悻然的走到了那群白衣男子之间,塞了些银子,才笑容满面的上了山。
“啧,皇家书院的弟子竟然敢公然收受贿赂,实在影响不好。”
苏颜倾忍不住摇头。
她刚想说如果是自己经营书院,定要光明正大的收上山的费用,以免旁人非议,谁知话未出口,便听苏北墨道。
“原本我对这书院还心怀期待,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