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开宏自然要面露难色:“阿青,你也知道,自从她跟你离婚之后,情绪一直都很不好,身体也越来越差……”
司空青并没有给他情面:“只是下来说几句话,也不会怎么样了。”
“实在不行,我们就上楼吧。”
司空青甚至站了起来,一步不让看着简开宏。
司空见本身就是一个病人,还受此磨难身心受损,还无处诉说。他知道得太晚了!但是再晚,他这个哥哥也必须为他做点什么!
简开宏一直在想办法先让司空青缓口气,他想单独与简星河商议过这件事再一起跟司空青交代。
但此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不用了,我自己下来吧。”
简星河由简妈妈扶着,慢慢地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虽一脸病容,却脸色平静,先跟简开宏说:“爸,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而后她的眼神慢慢掠过司空青的脸,仍然是无比眷念的眼神。
这个男人她爱了二十多年,不是说放就能放的。
顾哲此时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多余的。但幸福总在靠自己争取,他便站了起来:“星河,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是要多休息。”
简星河破开荒地温声回应了他,温声说道:“我没事。”
司空青瞧见她整个人神色坦然,完全没有一点后悔或者伤害到了他人的害怕,不由得怒从心中起。
他问那两个人:“你们要找的,可是这位简小姐?”
两人连连点头,皮笑肉不笑:“简小姐,上次的事,我们做了三次了,尾款是不是要结一下?”
简星河神色淡漠声音冷静:“哪来的尾款的事,当时就结清了。”
她按了按手中的安保铃,对安保说:“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那两个人没料到事情演变成这样,立刻威胁:“简小姐,你就不怕我们找媒体,把这事曝光出去?”
简星河冷冷地说:“你想曝什么?曝我们阿见喜欢同性吗?你放心吧,阿见人都已经下葬了,我相信没有媒体会对这种消息有兴趣。”
对方不甘心:“那位好看的男孩子为了这事还自杀了!”
简星河冷笑:“为你们自杀?你们算哪根葱?不管男人女人,找应召的太多了,为两个应召自杀,你们有那么大的面子?”
“哄出去!”简星河厉声说。
几个安保一拥而上,直接就将那两个人丢了出去。
司空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说话。
顾哲看到了自己以前不知道的简星河的另一面,他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雷厉风行飒爽英姿的一面,突然有点心跳加速。
简开宏则冷哼一声:“阿青,你也听到了,这事完全是阿见的意思。”
“恕我直言,那个司空见啊,大家都知道,从小性格孤僻乖张,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也完全不足为奇。”
极怒状态下的司空青反而出奇地冷静,他慢慢地问:“真的是阿见的安排?”
简星河语带委屈地说:“当然是阿见委托我去找的人啊。而且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不是阿见第一次做这些事,那次不过是因为他被关在疗养院里,没有任何自由,所以他没办法找人。”
”阿见从小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我去疗养院看他的这段时间,他是把我当嫂子看的,自然是他信得过的人。”
“而且,说实话,那些人我也是第一次打交道,如果不是阿见指点,我怎么可能会找得到那些人呢,对吧?”
司空青以极平淡的语气问:“那阿见对白茵陈呢?又是怎么解释?”
简星河的脸浮现一个宠溺的笑容,非常她在说的是她的亲亲弟弟。“阿见那个孩子,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对白茵陈是爱情吧?他不过是把白茵陈当姐姐,他一直在做的是以弟弟的身份跟你争宠,想要获得白茵陈更多的关爱而已,不过不得不承认,阿见真的是一个很不会表达的孩子。”
司空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简星河睁眼说瞎话,如果不是阿见曾向他求助,如果不是阿见说起过他受到的伤害,如果不是阿见特意把那两天的日期圈出来,他真的会上简星河的当。
他的心转过千百个念头,他想起她的逼婚,她的使计怀上他的孩子,他想起阿见的死,江月白的远走。在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让简星河陪葬。
但很明显,简开宏和顾哲这两个知情人,都无一例外地站在那简星河那一边。
他做事虽然不需要他人的支持,但为阿见报仇这种事,还是得好好掂量应该怎么弄。
他主意已定,慢慢地叹了一口气:“我居然这么不了解我自己的弟弟。”
他抱歉地看着简星河:“对不起星河,是我误会你了。”
现场虽然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但司空青还是仿佛听到了一声两声三声如释重物的声音。他知道,他成功打消了对面那三个人的顾虑。
简星河仍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柔声安慰:“没事的青哥,我知道你也是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心里难过,难免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阿见如果知道你为他这么担心这么关心他,一定很高兴。”
简星河把阿见搬了出来,司空青就势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装作被戳中了心事的样子。他必须要演。他做不到明知简星河做了什么,却什么都不做,直接放过了她。
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情:“是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了,所以误会星河你了。真的非常抱歉。”
简星河虽然心中疑惑未消,司空青已经许久没有对自己如此温声细语过了。但她还是很感动也很受用,她淡淡地笑:“阿青,你知道的,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毕竟……”
迎着司空青温柔的眼睛,简星河甚至有一丝丝的失态。她来本想说“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但她突然想起他们早已离婚,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家人。
她千娇百媚低下头,一副欲语还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