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洛风却望着紫薇苑出神,半晌没移动脚步,末了,他的眼神掠到苏斌手上拿着的画,眉头微微紧了几分,像是被刺痛了眼睛,闭眼掉头,举步按着原路返回。
苏锦得知画准确无误的落入了段洛风的手里,一脸得意的笑:“有好戏看了。”言语中带了期待和幸灾乐祸。
黎朝殿内,苏公公和苏斌分列站在段洛风的两侧,互相看看,再看看愁容满面,一直盯着画的段洛风,再互相看看,暗暗摇头。
猝不及防的,段洛风抬头,两人顿时恢复如常,面色收敛神色,变得平静如初。
“你们说,淑贵妃心里,是否仍旧留有凌国师的位置?”
段洛风脱口而出的一句话,问完自己都觉得太傻,苦笑摇头:“朕问你们做什么……”
苏公公和苏斌一看,得,这是不用他们回答了。
然而才没一会儿,段洛风又抬头,诧异而又不满地看向两人:“朕在问你们话,为何不回答?”
苏公公和苏斌都不由得一愣,随即立即反应过来,苏公公整顿心绪,率先回答:“依老奴来看,淑贵妃是个专情而又果敢之人,她不会吃回头草的,何况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更不会做出有悖道德的事情。”
苏公公算是说的模棱两可了,还顺带将宋小汐给夸赞了一番。
段洛风的目光望向苏斌,苏斌忙道:“臣以为,今天事情发生的实在蹊跷,为什么碰巧在皇上所经过之处,便会有下人在看这幅画,而且是对淑贵妃不利的画,难道皇上只是质疑淑贵妃,没想想究竟这幅画为何会被留下,又为何会出现在皇上面前吗?”
苏斌的话倒是给了段洛风提醒,是啊,这一切似乎都太蹊跷了,就好像有人在刻意安排一样。
很明显,这幅画的指使者,并非是宋小汐,不管这画中画的究竟是真是假,她都不会任由它留下的,成为引导段洛风和她矛盾的导火索。
那背后之人又是谁,画师又为何会这样?
一想到这儿,段洛风对画中的内容便多了质疑,反而对宋小汐的失望和醋意减少了几分。
不过,想要将背后之人给查出来,那只能够将计就计了,况且,段洛风倒是也想要知道,宋小汐心中,是否还有云慎的位置。
段洛风是一个想到便行动之人,这晚,他当下便去了延禧宫。一方面是出于对苏锦的怀疑,一方面是想要借此让宋小汐吃醋。
画是真是假尤未可知,所以要有两手准备,是否相信,段洛风都要做出举措,宋小汐若是心中有他,势必也同样会有反应,段洛风不缺少理智,却同样缺少被爱的肯定。
但凡沉浸在爱中之人,都需要另一半对他爱的肯定,段洛风饶是贵为皇上,依旧如此,并且肯定他的对象只能是宋小汐。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踏入后宫妃嫔之地了,一去延禧宫,后宫妃嫔各自都收到了消息,纷纷对苏锦艳羡而又嫉妒。
苏锦早有预料,从她预谋将画卷送到段洛风面前的时候就有预料,只是没想到,皇上来的这般快,好在,苏锦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无论是香薰的迷药,还是自己的妆容服饰,都是最为妩媚和性感的,就用于对段洛风的勾引的。
皇上一直都忙于政事,鲜少近女色,但凡苏锦能够激发段洛风的欲望,她势必会让皇上对她痴迷,并且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苏锦又从书本上学了很多,一早就预备着,这不,机会来了。
段洛风刚一踏进寝殿,便闻到异样的味道,和上次苏锦在茶水里放的迷药是相同的,段洛风心中不由冷笑,这个苏锦,真是贼心不改啊。
后宫女子虽然手段众多,可像苏锦这般急不可耐的,段洛风倒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所以,一入殿,段洛风便做出一脸嫌弃之状,用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做扇风状:“这是什么味道,太熏了,皇后,你这殿内的味道真是难闻,快命人将这熏香给灭掉,抬出去,朕十分不喜这个味道。”
他偏不给苏锦钻空子的机会。
上次饮的含有迷药的茶水,段洛风在冷水中泡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灭掉了心中欲望,这回,他可不想再拿自己做实验了。
苏锦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没办法,略有些担忧的命人将熏香给抬了出去,心里在想着,该用什么其他的方法留住皇上。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能再错过了,这是她精心策划的圈套,想必段洛风现在已经对宋小汐嫌隙更深,矛盾也更大,他的心情越是低落,对宋小汐越是失望,苏锦便越有可能得以趁虚而入,走进他的内心。
想到这儿,苏锦将自己的衣裙又往下拉了拉,袒露出更多的雪白肌肤,露的越多,越能激发男性的欲望,她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可让苏锦失望透顶的是,玄凌睿丝毫没有要与她亲近的欲望和举动,甚至于两人相坐的距离,都是玄凌睿刻意拉开的,并且一旦苏锦有想要靠近的行动之时,玄凌睿都会下意识的眉头皱起,脸上有不悦之色。
苏锦一开始还有眼力劲儿,玄凌睿一皱眉,她便终止了行动,后来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心想,这样一直谈话也不是办法,一狠心,她装作没看见玄凌睿的皱眉和不耐,一味的前行,努力向玄凌睿靠近。
玄凌睿呢,干脆起身:“天色不晚了,不耽搁你休息,朕还有公事要处理,走了。”
随即,玄凌睿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如上一次那般,走的潇洒而决绝,完全没有对苏锦丝毫的愧疚和抚慰,就好像他不和皇后圆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未有觉得不妥之处。
苏锦气愤不已,在段洛风走之后,又是摔东西,又是发脾气,心里堵着一口恶气出不来,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是觉得不值,觉得自己被皇上疏离,可后宫之中其他的妃嫔并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