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如此憔悴,昨夜没睡好?”
宋小汐顶着憔悴的面容看向小燕,小燕看了看根本未动的床褥,心知昨夜主子难受,睡不着,不忍心责怪,她只是心疼。
“娘娘,奴婢刚刚得到消息,说是皇后一半的后宫之权被皇上给收回了,想来,昨夜在延禧宫,皇上和皇后相处的并不好,所以今儿皇后取消了清早的请安,娘娘待会吃点儿东西,睡会儿吧,中午的时候奴婢会将您叫醒的。”
宋小汐却忽略了小燕话里的重点。
“即便被收走了一半的后宫之权,可皇上终究还是在延禧宫过夜了。”说这话的时候,宋小汐的神色是失落的,显而易见,对此事一直都耿耿于怀,并且十分介意。
现在小燕最担心的不是宋小汐觉没睡的问题,而是若是皇上来紫薇苑,宋小汐会如何对待皇上?
可主子一直这样强撑着精神也不是办法,所以在小燕的督促以及劝解之下,宋小汐终于补了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爬起来吃午饭。
中间段洛风其实来过一趟,小燕对段洛风说了宋小汐的状态,段洛风沉默了一会儿,对小燕叮嘱:“好生照顾她,无论是睡觉,还是吃饭,都要按时,不要再让她伤害自身了。”
其他的,段洛风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让小燕传一些宽慰,或解释的话带给宋小汐。因为再多解释的话,都不如他亲自告诉宋小汐,这样比较有说服力,通过中间人反而显得好像他不敢面对一般。
没做亏心事,又何需要通过别人的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对宋小汐的深情?
至于段洛风半路来看到宋小汐的事情,段洛风并未让小燕告诉宋小汐,因为他觉得没必要,那样只会让宋小汐更加胡思乱想,倒不如待她心情稍稍平复之后,段洛风再来向她解释。
可让段洛风和小燕都没想到的是,才刚吃过午饭,宋小汐便交出了代表六宫之权的令牌,命小燕拿给段洛风。
小燕大惊失色:“娘娘,您这是……”
宋小汐不慌不忙:“既然皇上都收走了皇后那一半儿的六宫之权,本宫留着它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一同收了去,省得后宫之人说三道四,平白给本宫压力。”
小燕很是不解:“皇后被收走后宫之权,其中定然是有隐情,不然皇上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收她的权力,想来是皇后做错了事情,触怒了皇上,可是娘娘,您什么都没有做错,没有必要因为顾及他人的目光,而委屈自己……”
“本宫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宋小汐忽然提高了音量,很明显,情绪有些激动,说完之后她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舔了舔嘴唇,恢复了常态,“别的不用多说了,按照本宫所说,去将令牌交给皇上,就说是本宫之意。”
小燕还想劝解什么,宋小汐瞪了她一眼,小燕十分无奈,带着令牌走出紫薇苑,将令牌交到了青岚的手上,并告知了宋小汐让她传递的话。
青岚的反应比小燕更加震惊,试探着发问:“娘娘竟是这般生气?”
小燕点头:“何止是生气,简直是伤透了心,娘娘现在十分敏感,姐姐将这令牌交给皇上的时候,还望为娘娘多说几句好话,让皇上可以尽早去看望娘娘,免得娘娘胡思乱想,越发钻不出死胡同,导致两人关系恶化。”
青岚脸上也现出担忧之色:“放心吧,你回去好好陪着娘娘。”
古往今来,是否收回六宫之权,那是由皇上做主的,像宋小汐这般主动赌气自己交出来的,这还是第一次,青岚不晓得皇上见了这令牌,又会是怎样的反应,能不生气便阿弥陀佛了,不过可能性微乎其微。
偏巧这日,朝臣上奏之多,边关事宜,加上南方旱灾一事,让段洛风焦头烂额,正是苦恼和忙碌之际,青岚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将令牌交于她,一来是怕添乱,二来是怕皇上将怒气都牵涉到淑贵妃的身上。
紫薇园内,宋小汐却在等待,她交出令牌,出了阐明自己的立场之外,便是要让段洛风来找她。
结果,干等了一下午,段洛风那边都没有动静,宋小汐即便看医书都看不下去,心情烦躁而又慌乱。
傍晚时分,奏折批阅完毕,边关之战派出了两员大将去镇守,粮草事宜也都张罗得当,至于旱灾,他除了拨出五十万两用来赈灾之外,更是派驻了大臣前往稳定民心,调派指挥,力求百姓尽快得到救助。
辛苦了一天,段洛风闭目眼神,青梅在一旁给他按摩肩膀,青岚则为他沏了热茶,放在一旁,迟疑着,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将令牌交给皇上。
青梅却是对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皇上现在甚是劳累,你若是将令牌交于皇上,皇上如何能够安心歇息?
然而,两人之间的互动即便再如何微小,却仍旧没能够逃脱掉段洛风的火眼金睛。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做什么呢?有什么就说。”
段洛风直接道。
青梅和青岚互相看看,脸上都有迟疑之色,苏公公却在一旁开口:“既然皇上开口,两位姑娘就不要犹豫了,有什么事情,皇上自己会看着办的。”
两人一想也对,她们没有权利去替皇上做任何决定,随即便将宋小汐的令牌交于了段洛风,并将她的话如数转达。
段洛风一听,这是正午时分小燕送来的,直到现在青岚才给他,不免有几分着急。
“为何不尽早呈上?”言语中有隐隐怒气。
青岚忙请罪:“奴婢见皇上政务繁忙,不想就此事再给皇上添烦恼,故此自作主张留到现在才开口,请皇上责罚。”
段洛风细细一想,升起的怒气渐渐平息,带着几分无奈的沉重:“你说的不错,朕即便得知此事,也无暇顾及。”
青岚和青梅对视,青梅也跪在地上:“皇上,您和娘娘情深义重,有误会该尽早解开,免得误会越深,伤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