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墨见云幼微说着说着就不再说了,便多看了她两眼。见云幼微的表情似乎不大对,立刻问到。
“你想吃的桂花糕吗?我们去找找?”
“不用了。”云幼微笑着摇了摇头,“洛州没有卖的。”
“那你是在哪知道的呀?”
云幼微叹了口气,随便扯了个谎。
“是以前有个从南方回来的邻居带回来的,有幸吃了一块,一些小玩意儿罢了,吃不吃得到都无所谓。我看……前面好像就有居民区了。”
云幼微抬手指向前方,“咱们过去看看吧,天都快黑了,抓紧时间。”
二人在街上逛了一圈,确实找到了不少在出租的房子。
打听过后才听说这些人原都是在一些厂里工作的,不过近些年效益不好,所以有大批工人提前下岗。
洛州地方不算大,想谋生路太难,能走的别都走了。
有的汉子出去,在外面稳住了脚,就把家里的妻儿老小都接了过去,因此房子也都空了下来。
放着也是放着,索性便租出去。
只可惜现在人口流动太少,基本上一座城市里有多少人都是固定的,所以大部分房子空置了一两年都没能租得出去,因此云幼微可选择的余地很大,便细细的挑选了一番。
最后她看上了一个小院子,里边有三间房,和原本沈家的格局差不多。分别是正房配东西厢房,他们五个人住在一块刚刚好。
一番杀价后,终于以每个月十块钱的价格租了下来。
他们带过来的东西不多,第二天一早便搬了过来,云幼微又和沈元墨抓紧时间去了趟市场,添置了些被褥衣裳,一家子人就算是安安稳稳的住下来了。
杨如慧当天晚上特地做了一大桌子菜,庆祝他们搬新家。
期间杨如慧提议,左右云幼微和沈元墨还有段日子才开学,不如就出去找个活干,也算是贴补家用,要不然也不能一直吃老本。
云幼微赞成的点了点头,她也正是这个想法。
既然最近几个月都要在洛州落脚,就不能坐吃山空,大家都是有劳动力的,得想办法动起来。
不过她并不建议杨如慧出去做工。
“那您就在家里呆着吧,洛州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是要出去找活干也不能这么着急,先熟悉了再说。”
杨如慧是个闲不下来的,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赚点钱贴补家用。
“你看,我以前在农村还能帮着种地,赚点工分换口粮食。现在忽然到了这儿,也不能光在家里偷闲啊。”
云幼微笑了,“这怎么能是偷闲呢?您在家给我们做饭也很辛苦的,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对了,院子里不是有两块地吗?我听说他们之前就总是种点蔬菜什么的,要不然明天我和元墨去给您买点种子?您要是闲着无聊,就在家里种点菜吧。”
“你这孩子……”杨如慧笑着拍了下云幼微的额头,“怕累着我就一个劲的哄我在家呆着,种个菜能费得了多少功夫?我出去干完活回来打理一下就行了。”
“不不不。”云幼微连连摆手,“这家里最不能少的就是主心骨,万一咱们所有人都出去了,家里要是有个事来不及赶回来怎么办呢?所以家里还是得留个人。再说了,咱家不是还有两只老母鸡呢吗?您在家种种菜养养鸡不也挺好的。”
杨如慧知道云幼微怕自己累着,所以才一个劲儿地想法子让自己留在家里,便也只好同意了。
也罢,他们急什么呀?刚到这儿,先整顿一番再说。
总算是劝了杨如慧留在家里,但云幼微那边却没闲着,吃过了饭之后便回屋和沈元墨商讨了起来。
“纺织厂和运输队的事一时半会敲定不下来,妈可以在家呆着,咱们俩不行,咱俩想想赚钱的路子吧?”
沈元墨觉得云幼微的提议有理,便点了点头。
”活也好找,出去随便打打零工就行。”沈元墨说道,“那我明天就出去看看吧?”
“你别着急呀。”云幼微摆摆手,示意沈元墨稍安勿躁,“光打零工也赚不了多少钱,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沈元墨,“你这些年在运输队赚的也不只是工资吧?”
沈元墨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磕巴了一下,说道。
“这你都看出来了?”
云幼微得意地笑了一下,“咱们俩都在一块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每个月开完工资一半给妈,剩下大部分都给了我存着,自己就留下一点点应急的钱,但是每回领我出去吃饭买东西基本上都不需要我花钱,你说额外的钱是哪儿来的呀?”
沈元墨更加不好意思了,既然被看穿,便乖乖坦诚。
“我有时候也帮人拉些额外的活,在你没来之前的那两年,偶尔还倒腾点东西卖。”
云幼微早就看出来了,从一开始他们决定在家里养两只母鸡,攒鸡蛋换钱的时候,云幼微就看出了沈元墨不大一样。
虽然说这个年代大部分东西都不允许个人私自兜售,但每每赶集的时候,一些小物件还是能卖的。
不过这需要勇气,也需要额外的精力。
毕竟利润太薄,有些人觉得麻烦,就懒得弄了。
再加上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卖了不该卖的东西,反倒图惹是非,所以这条路很少有人走,每次赶集的时候能看见的卖家也就固定那几个人。
但是在卖鸡蛋的时候看着沈元墨的娴熟的模样,云幼微心中就大概有数了。
一来沈元墨敢干,二来云幼微也确实能看出来他有经验,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突然和沈元墨提起他之前干的那些事。
不过有一点云幼微很是疑惑,“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村里的人就算了,怎么连我和妈都瞒着呀?”
沈元墨沉默了一会儿,往面前的炉子里添了点柴火。
他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犹豫,云幼微连忙打断了他的遐想。
“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行。”
“不,不是。”沈元墨摇头,又用炉钩子拨弄着炉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