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还是那个画廊,
只不过门脸已经重新的装修过,里面的画也换了,她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老板,
推开门,门口的报警器响了“欢迎光临。”
看到有人进来,
一个年轻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你好。”
沈唯一抬眸,“你好,老板。”
“来买画?”
沈唯一有点尴尬,“……我可以看看吗?”
男人很爽快的挑了一下眉毛“当然可以。”
“我记得这家店,以前是一位姓毛的叔叔经营的……”
年轻的男人惊讶的看着沈唯一“你认得我爸?”
“毛叔叔是你爸?”沈唯一也是十分的讶然。
“是啊,不过我爸已经退休好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认得的我爸?”
“上初中时,我上学经常从这里经过,那时我,想学画画,所以走到这里,老是停留一会,毛叔叔会让我进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后来,你学画画了吗?”
沈唯一摇头“没有机会。”
“那是有点遗憾的。”
“你现在是这家店的老板?”
年轻的男人扬了一下唇角“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毛玶。目前是这店画廊的老板。”
“你好,我叫沈唯一,很高兴认识你。”
“这里的画,很大一部分都是我的作品,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可送你一副。”
沈唯一的眸光落到这些层次分明的油彩画上,“这些都是你画的?”
毛玶指着面前的几副“这几副是我的画的,那边那几副是我同学画的。”
“你是美院毕业的吗?”
毛玶点点头“是。”
“怪不得。”
“其实,我不是只会画油彩的,素描也不错,有时,晚上我会去市广场摆摊。”
沈唯一好看的眉心拧了一下“摆摊?”
“是啊,我这个画廊能维持下去,全凭我摆摊卖画。”
这沈唯一就点想不明白了,既然画廊的生意不好,可以寻求别的出路啊,这么年轻。
“为什么这么难,还要坚持呢?”
毛玶叹了口气“原因很多吧,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爸。”
“毛叔叔?”
“我爸不舍得这个画廊。”毛玶示意沈唯一坐下来,他拿起咖啡壶,泡上了咖啡“其实,有很多人想买我这个画廊,他都没有卖。”
“可是……它不赚钱……生活总是要维系。”
“是啊,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可他说,这是他的念想,如果卖了,他的念想也没有了。”
毛玶给沈唯一倒了一杯咖啡,递了过去“喝咖啡。”
“谢谢。”沈唯一接过咖啡“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目前没什么打算,等我爸哪天松口了,或许就会把店卖了,也不一定。”
沈唯一点点头,好看的眸子,扫着墙上一副副的油彩,
店里的画基本都是风景,
可是……竟然有一副女人的画像“这是你画的吗?”
毛玶顺着沈唯一的手指,看了过去“这个啊,这个是我爸画的。”
“画的好传神。”
“这是他……”毛玶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的初恋。”
“初恋?不会是……”
“不是我妈。”
“那你……”沈唯一不明白。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
毛玶没有想讲的意思,沈唯一也没兴趣打听别人家的隐私,她也没再问,她盯着墙上的女人,看了许久,
或许只有爱,才能把这副画,渲染成这样一副有灵魂的样子,
初恋,
是不是在每一个男人的心目中,
都是这样的永世难忘?
哪怕不说,哪怕一辈子都不挂在嘴边,
心里还是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离开画廊时,毛玶非要送沈唯一一副画,让她挑一副,
她是不想收的,
人家还要靠晚上出去摆摊画素描赚钱养画廊,她平白收人家一副画,算怎么回事,
但是,毛玶非要送,
沈唯一就挑了一副,
临走时,悄悄的在咖啡壶下塞了五百块钱。
抱着画,坐进墨亦禛司机的车里,她一直在恍神,
直到到了公司,
她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看着沈唯一手里的画,墨亦禛接过来,看了一眼“去买画了?”
她轻飘飘的应了声“嗯。”
他放下手里的画,握着她的手,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累了吧?”
她浅浅摇头。
他细长的手指,抚着她的长发“怎么了?”
“没什么。”
“不开心?是不是李若琳她……”
“不是,”她搂上他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我刚刚去画廊看到了一副画。”
“什么画?”
“是毛叔叔画的,画的是她的初恋。”
“……?”
“毛叔叔的初恋,并不是他的老婆。”
“……”
“你说,男人是不是不论到了什么年纪,都忘不了他的初恋啊?”
他大概明白了,她这番话的意思,林木回来,一字不落的把李若琳跟沈唯一说的话,全部复述给了他,他很心疼。
“男人忘不了的是他爱的女人,这个女人并不一定就是他的初恋啊。”
她把小脸从他的肩头抬起来,望向他如墨般的眸子“真的吗?”
“当然,别胡思乱想的。”
“亦禛,我没有参与你的青春,总觉得有点遗憾。”她毫不隐瞒的说。
“可我的一生,有你啊。”
“那不一样,”女人浅浅摇头,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你的那种青涩和青春懵懂,是非常珍贵的,而我……”
他伸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你那时还小,而且,十七八岁的墨亦禛,以现在来看,就是个傻憨憨,你喜欢吗?”
“可是……”她小声嘀咕了句“……你会给人家买橙汁,还写那样的话。”
“这个也吃醋?”他把她抱紧了,吻了吻她的唇“以后给你买一车橙汁,都写我爱你,好不好?”
“才不要,我才不要跟别人一样的东西。”
“那就买一车凤梨汁。”他笑。
“不要。”
“好了,好了,一会……”墨亦禛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在宽大厚重的办公桌上响了起来。
沈唯一瞥了一眼,李若琳?
男人没打算接,任由它响着,
沈唯一:“接啊,怎么不接,是不是我在不方便,那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