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并不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只是很多时候,人类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完成却功亏一篑的事实,所以习惯性的进行逃避。
因为以上这个原因,邢光远那个没有完成的佛头,就理所当然的交给我重新做了。
他给的理由是,他那颗脆弱的艺术家的灵魂无法面对第二次的伤痛……
但其实,我这个艺术家的灵魂认真的觉得,他只是懒而已。
我从行李箱拿出来工作服以后,就把行李箱交给徐雯雯,让她先去酒店休息,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找她要房卡。
我们道具组虽然是整个剧组最先到的,但是人员住宿问题,其实剧务一早就分配好的。邢光远说剧组在景区外面的酒店里面都开好了房,先到的工作人员,只要过去报一下人名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徐雯雯没说什么,接过行李点了点头,只是看向邢光远的眼神还是不太善。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感觉骨子里还是把他当成了某些不靠谱的失业人员。
邢光远除了在工作上比较认真,再别的地方基本上就是个大喇喇的傻子,对徐雯雯嫌弃的眼光愣是没有一点感觉,只不过在徐雯雯拿着行李走了以后,邢光远开完笑的说了一句“晚,你这个朋友是不是有点高度近视啊?怎么看人的样子奇奇怪怪的?”
我能怎么办?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师兄那条破烂的牛仔裤,脏不垃圾的脸和让人难以忍受的爆炸头……
我只能顶着蒙娜丽莎的微笑给他来了句“呵呵,确实,她有点散光。”
佛头虽然精细但是不算难处理。
因为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拍戏过程中会遇到道具损耗,所以邢光远在木料方面预备的很充足。基本的样子也都是从工厂打好拉出来的。只需要我们后期在五官上修的更加精细一些,再加工上色。
我把他之前准备好的模型又拉出来一个,就搬着梯子上去干活了。
做到一半的时候,徐雯雯开好了房间又回来了。
“少夫人,这个剧组有点太穷了,给你安排的房间还是个两人间。环境也不太好,里面床板的木头都变色了。我拿着boss的卡,给你在二十二层开了间总统套房,床单也都换好了,他们那间员工房,还是让他们自己住吧……”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在一旁弄假蜘蛛的邢光远先碎碎念了起来。
“少夫人是个什么叫法?晚啊,你游戏账号改名了?改叫这个了?”
我囧了一下,赶紧否认。
“不不不,不是游戏……”
尴尬的搓了搓手,正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一旁的徐雯雯一本正经的先开了腔。
“穆晚小姐是我们家boss的妇人,boss是我们家少爷,穆晚小姐自然就是少夫人了。”
我再次囧了起来。
这个称呼……真的是我自己听的时候感觉还没什么,现在被第三个人听到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中二……
太中二了。
我实在没扛住的捂住了脸。
邢光远一脸智障的看着我,又一脸智障的转头看了看徐雯雯。嘴巴越张越大,原本就黑漆漆的脸,因为张大嘴巴露出来两排雪白的牙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像是来逃难的非洲难民。
“emmm……我可以解释,师兄呐,我就是趁你不在的时候,非常顺便,又非常恰好的结了一个婚来着……”
非洲难民邢光远一脸疑问的看着我,指了指徐雯雯“所以,她不是你朋友?是你结婚的那个大款安排给你的助理?”
我讪笑了两声“也不完全算助理,我拿她当朋友的……”
邢光远蹲在地上愣了两秒,再次站起来“可是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大款?你一个月以前不是才和我哭过穷,说让我给你找个能多赚点钱的兼职来着?”
我尴尬的继续笑:“可不,就是这个月才刚认识的嘛……”
邢光远听我说完,愣了愣,非常灵性的开始问我妈:“所以你妈妈那边……”
我点了点头“嗯,我妈那边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我……嗯,我老公帮我把我妈安排进了圣玛丽,那边医资力量优质,护工也特别体贴。以后我都不用操心了。”
邢光远听完我说的,整个人说不出是悲是喜的又蹲了下去。
呆了大概十五秒的样子,一脸丧气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都怪师兄没本事……”
一直抱着手臂保持沉默的徐雯雯看到这里,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你有本事也没办法,你这样,是比不过我们家boss的。”
我隐约觉得徐雯雯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说明白,邢光远那边就彻底自闭了。
“晚啊,师兄对不起你!师兄要是早点给你找到合适的兼职,你就不用委屈自己,为了钱去嫁秃头富二代了……你可是咱们系这几年长得最水灵的孩子了……怎么想不开就嫁……”
我师兄难过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我实在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安慰他,毕竟我这个假结婚是有保密协议的。
想了想,只好认真的和他说“师兄,你放心,我老公他的头一点都不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