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旦这一天结束之前,我接到了老穆的电话。
自从我和顾仲南假结婚了以后,我这个亲爹就一直处于被我拉黑的状态,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有点数,知道我现在不怎么待见他,所以安静了几个月,也没作妖,也没换电话号码来骚扰过我。
所以当我和顾仲南放完烟花回到室内以后,我看着我手机上不断闪烁着的那个陌生号码的时候,我一点都没觉得会是他打过来的,直到我接起电话,听见了电话那头,穆广琛那声熟悉的:“喂,小晚啊~”
从以往我和穆广琛交流的经验来看,这个老家伙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一般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所以在听到他声音的同时,我脑海里就有了一股子不太好的预感。
于是很自然的,我就没有什么好气的回了他:“嗯,说吧,这回又怎么穆广琛?”
老穆卡了一下,沉默了两秒钟,在电话那头稍微哽咽了一下:“没事,我就是想你,想真真了……呜呜呜,我的闺女们,怎么一眨眼就都长的那么大了啊……嗝!”
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打了一个酒嗝。
我满脑子的黑线:“你在哪呐?又分手了是不是……”
以我对穆广琛的了解,这厮感情生活丰富的时候,一般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两个姑娘的。他只有分手了,或者感情空窗期了以后,才会罕见的想起自己还有两个亲生的闺女,也才会罕见的散发一些为人父应该有的情感流动。
穆广琛那边委屈的“昂”了一声,然后就开始长篇累牍的控诉他的新情人,有多么的过分,多么的凉薄。
“你不知道啊晚~我对她可好了,她前一个礼拜说想要在市中心看夜景,我二话没说在刘海洋家盖的新小区里给她买了一套顶层带游泳池的大house!两百多平呢!”
“咱西川的房价什么样,你知道吧?我最近因为经济问题都头疼成这样了我都没眨眼,说给她买就买了。我想着她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孩子,一下接到这个赠与会不知道怎么接受,我还特意找了律师过去,打算给她办一个合法的赠与手续,让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拿着这套房……”
“我什么都想好了,唯一算漏了的,就是没有提前告诉她这一切……可我没有提前说,不也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吗?!?……结果我拉着律师去她在学校外面的出租屋的时候……我拉着律师……我呜呜呜呜呜……”
他这个不干不净的哭腔听得我脑袋疼,也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话说了半天还说不到重点的墨迹劲。一时没忍住的,直接把我脑袋里的隐约猜到的那个答案问了出来:“结果,她把你绿了??她偷人了?”
老穆的哽咽声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然后爆发出了更大的哭腔。
“呜呜呜呜呜……你怎么知道的?她真的偷人了!她长得那么清纯一小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我给你说啊平安,你爸我滥情吧?就……滥情成我这样的一个老,老色鬼……我都从来没有一脚踏两船过的,不管间隔的时间多短,我都是先和上一个分手了以后,我在和下一个好的……”
我听着电话那边,大着舌头的穆广琛说着的话,真是忍不住的黑了脸。听他这意思,对于他自己无缝连接的找下家这件事,他还挺骄傲的。
“你说哈,她一个年纪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她怎么就这么心黑手狠,耳聪目明的?连傍大款,她都知道要两手发展?……”
我无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恨不得站起来给穆广琛这厮鼓鼓掌。当渣男当的这么人间清醒的,可真的不愧是我亲爹。
对于人家把他当成土大款来傍这件事,我看他看的比我都清楚。
“你不知道我看见卧室里面,他们滚在床上的时候心情有多恶心!那个男的,比我还老,比我还油腻,脑袋顶上的头发都秃了一半了!她居然还觉得一点事没有的,一口一个亲爱的就那么的喊!”
我摇了摇头,实在是不耐烦再听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在电话那头痛苦的故事诉说,“行了,我知道了。就这点破事,你打算说多久啊?不就是绿了你了吗?你自己也知道,人姑娘就是打算傍个大款捞点钱。对着你殷勤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拿到你给买的房子呢就被你抓包了,我看她现在比你可难受多了。”
“那可是西川市中心的一套带游泳池的大house……你这什么经济损失都没有,还换来了一漂亮姑娘好几个月的殷勤笑脸,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说完,我没忍住的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看手机,好家伙,已经到了一月二号凌晨一点多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歪着脑袋看过来的顾仲南,对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耳边正在通话的电话,示意他先上楼睡觉,我晚一点打完电话就上去。
顾仲南点了点头,给我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就拿着他的平板上楼了。
穆广琛听完我的话,很是反思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哈……诶,我好像确实除了在感情上受到了一部分的伤害以外,别的地方一点损失都没有啊?害……照你这么说,我还是赚了的?”
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赚了,而且还是大获全胜的赚。可以了啊穆广琛,纵观你感情生涯这么多年,哪一次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傍大款技巧这么生疏的姑娘被你捉奸在床。就当是丰富一下人生经历算了~你都一把年纪了,在感情方面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难受什么难受……”
穆广琛那边沉默了一瞬,小声的在电话那边嘟囔着:“我怎么没见过大风大浪了!我人生里最大的风浪,就是你妈那个女的带给我的……”
我妈?
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事和我妈有什么关系。
穆广琛那边继续小声的呢喃道:“平安,我难受的,我可难受了。庄婉秋这个女的,她太狠了,她不爱我……她根本就没爱过我,她就是拿我当成生孩子的机器……我都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咚的一声,电话那边传过来一声闷响。
随后,听筒里面是无穷无尽的忙音,穆广琛把电话挂了。
我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一脑袋问号。
穆广琛刚才说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