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出每种酒的数量包括总价的时候,王大方他们早就喝成了一团,脸都红了,嘴上嚷嚷着来一杯,再来一杯,干杯!
什么杯底不可饲金鱼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倒是觉得怪新奇的,这个说法挺有意思。
“谢公子,我敬你一杯!”那么大一杯酒,杨柳雁直接一口干掉,然后把杯子朝上,以表示自己已经喝得一干二净了。
“好,老板大气!”我看她这么爽快,也一口干了酒杯里面都酒,本就喝得不少,现在更是两颊飞红。
“今日,还要多谢公子了,你们这单,本姑娘就给包了,可不要推脱哦,这点我还是出得起的!”眼见我要开口,杨柳雁立马狡黠的笑了笑,像一只小狐狸,让人完全不能拒绝。
我忍不住笑了两声,这杨柳雁真是个妙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着打了个揖,不过因为我是斜靠在椅子上的,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她也被我的动作逗笑了,她的笑容特别特别自然,那种鲜活明媚的劲头,让这略显昏暗的酒馆里面,都添加的几分亮色。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不管是我看她,还是她看我,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觉得对方长得不好,养眼。
说直白点就是,我要和他做朋友,因为他长得好看,我看着心情好。
如果对方再有那么点优点或许才华,那可不就是更棒棒的。
当然这种是正常的那种,毕竟人嘛,都有颜狗属性,别去扯什么心灵美,心灵美得接触才知道啊,颜这个东西,是一见面就可以看出来的,多直白。
我旁边的一群醉鬼,已经上头了,只听得见,酒,免费,随便喝,便轰然的推搡了起来。
说什么还能再干三百坛……
过来感谢了一番,杨柳雁给我倒好了酒,便回到了沽酒的柜台上,她还得继续算账来着,而且那边还有人在喊这老板结账。
她哪怕是想留下来再说什么,也只能回去了。
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然后又和王大方他们横叉打混去了,好一番热热闹闹的场景。
在我这边热热闹闹喝成一团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
在一个帘子后面,坐了一个清瘦的老头,这个老头举着一杯酒,慢慢的品尝,双眼微闭,脸上带着陶醉的表情。
这个老头子,是真正的来品酒的,对,就是品酒,而不是喝酒,这一个字的差别,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啊。
这个清瘦的,在一堆人里面颇有些特立独行的老头,正是城主的幕下的主簿,就相当于城主手下专门管理事物的人员的一个头领的那种地位,甚至有些时候也会出幕划策之类的。
这个老头姓秦,名字是秦竞,大家都尊称他为秦主簿。
一道帘子,隔绝了内外的视线与空间,不过声音却没有没有被阻挡,特别是这个用帘子隔起来的小空间,更是安静的很,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到。
从那个带着毛毡帽子的男人开口的时候买酒的时候他就听到了,然后他发现如果是他,也不能听过两遍就能记住,并且还能算出总价。
这种杂乱的东西,不多,但是特别的复杂,数量也不多不少,每一个还不一样,秦主簿扪心自问,自己能够听过两遍就记住吗?然后还不带犹豫的回答出价钱。
答案就是,不能,完全不能。
后面他为了验证这个价钱是否是正确的,还特意用手沾水,然后在桌子上写了写,然后惊讶的发现,真的完全能够对得上啊。
人才啊,人才啊,当时秦主簿就惊呆了,然后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看到了说出答案的人。
在他眼中,那个人面若潘安,色如春晓之花,体魄不算魁梧,但是露出来的胳膊确实肌肉流畅,完全就是气力内敛的模样。
好吧,要是我知道秦主簿是这样评价我的,可能真的得捂脸了,可真是,我内心真的是住了一只肌肉壮汉的,奈何身体不给力啊。
在听到我自称“谢离”的时候,秦主簿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心下有了思量。
不过,他心中再是有发现千里马的欣喜,哪怕再喜欢当这个伯乐,也实在不是一个冲动的。
冒冒然的就上前打扰,不管怎么说都很失礼,而且他观察我的样子,实在是那种胸有丘壑之人,一举一动,都带着那种文化人的感觉,真要说来,就是那种,微妙的讲究与潇洒。
同样的仰头喝酒,就能比别人多那么一份洒脱。
秦主簿虽然一直在喝酒,但是脑子里却一直在琢磨,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还是尖锐的。
作为军士,每一名不管是小兵还是担任了什么职位,是那个阶级的人,只要是在边城的营帐里面的,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牌子,俗称身份牌。
正面是一串数字,是所属的部队,从大到小,是一个可以更具这串数据,直接找到你的那种,背面则是名字,和象征边城的符号。
虽然是休沐,但是这种重要的凭证还是会随身携带着的。
这个牌子上面系着玄色的绳子,下面坠子流苏穗子。
为了方便,也害怕遗失,很多人都会选择挂在脖子上,而我因为实在不习惯,这个牌子说真的,做工不算精细,个头也不小,要是挂在脖子上,我感觉挺奇怪的,就给挂到了腰上,倒也算合适。
之前虽然因为姿势的原型,衣摆加袖摆几乎挡住了牌子大部分的面积,到还是露出了一个角,和统一制式的穗子。
做了几十年主簿的秦竞,对这个不可谓不了解,仅仅凭借一个角,和这个穗子,立马就能认出来,这不就是守城军士的牌子嘛!
然后推测出,我们这一行人,便是休沐的时候来城中喝酒的军士。
边城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时候干燥,冬天寒冷异常,夏天炎热的不行,加上守城的士兵每天训练也是很辛苦,一个月轮班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