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执着于对寒冰之气的掌控，说一句已经走火入魔也不为过！”
李玄并没有因莫知寒那冰寒的目光而有所动容，仍是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分析。
“不错，你直到现在还是地圣境巅峰，一直无法突破到天尊境，可其实你的实力已经要比一般的天尊境强者更高。”
“而这也是你还能稳坐清寒峰峰主的原因。”
他看着莫知寒，笑道：“我想，很久以前也有人对你说过同样的话，而且也曾劝过你，凡事不必太执着。”
没等莫知寒开口，他又转向旁边神情不太自然的夏通海，道：“你也不必因为听到了某些不该听的东西而忧虑，莫知寒的情况在玄灵三十六峰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
夏通海张了张嘴，李玄的态度令他很是不爽，可他此刻更在意的却是莫知寒的反应。
这李玄乃是莫知寒的弟子啊！
但刚才李玄叫他什么？
直呼莫知寒！
而且虽说莫知寒的修炼情况在玄灵三十六位峰主中不是秘密，但也仅仅只是限于高层，就连他，也一直不知道这位莫长老为何还没有突破到天尊境。
却被李玄一口叫破？
照理说，莫知寒当场就该暴怒才是，将李玄这小子逐出清寒峰都是轻的，直接永冻在这大殿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他却注意到，当李玄这么说的时候，莫知寒的反应反而很平静，甚至他的眉头还微微皱起，显然应是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
李玄这小子为何突然气质大变，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知寒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夏通海这才明智地闭上了嘴，一切有莫知寒来决断。
“不错，很多年来，是有一个人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良久，莫知寒终于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李玄的眼神已然有了明显的不同。
“可惜的是，那时的我心高气傲，并没有采纳那个人的意见，而是执意认为我能从永恒的冰寒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然而事实证明，那个人是对的。”
莫知寒苦笑了下，但也仅是如此，并没有从他的神情里看到有后悔等负面情绪。
李玄摇摇头，“即使到今天，你还是认为你没有错，可事实却已经摆在眼前。”
“先不说这个！”
莫知寒大手一挥，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论有关他的修炼方向的问题。
“你说出这件事的用意，我想也不是为了提醒我，我在修炼方面上的错误吧？”
“而当时对我说出那句话的人……”
说到这里，便已是夏通海最感好奇的话题，曾经敢于向莫知寒说出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竟敢向玄灵三十六峰的峰主发出修炼上的异议？
“那个人……”
莫知寒面色凝重，一边缓缓开口，一边直视着李玄，好不容易，才从他那似乎被冰封了亿万年的喉咙里说了出来。
“是玄灵宗的宗主，玄灵天尊！”
此言一出，夏通海的面色大变。
他怎么也没想到，从莫知寒的嘴里，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玄灵天尊？
所以之前李玄说，现在的玄灵天尊乃是假的？
这，可能么？
事实上，当李玄说玄灵天尊是假的时候，夏通海根本就不信，甚至还想过，等到听完李玄的狡辩之后，他便会行使身为外门长老的职责，将此子押到登天殿去听候宗主发落。
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莫知寒，却见对方眉头紧皱，又道：“当年我曾有幸与宗主大人彻夜论道，而这番话，也是当时他告诉我的，并且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时在场的只有我与他两人而已。”
“你是从何处听来？”
李玄苦笑道：“我并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说起来你们或许不信，那番话其实是……我说的。”
“你？”
夏通海浑身上下气势大起，喝道：“小子，你好胆，竟然敢冒充我玄灵宗宗主！”
说着，他大手一探，整只手掌突化作漫天剑影，封堵向李玄身周各处。
“慢来！”
莫知寒一惊，冰寒之气随之而动，却是硬生生将夏通海的剑影冻结在当场。
“莫长老，难道你相信这小子的胡言乱语不成？”
夏通海急切道：“这小子分明是想陷咱们于不义，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宗主他怎么想？”
“若真是宗主的话，他不会那么小气。”
莫知寒却只是摇摇头，目光仍然落在李玄的身上。
而这时的李玄并没有因突然的杀招有所动容，反而扬起头，看着漫天被冰冻的剑影，感叹道：“夏通海，你这万剑诀怎么练了这么久还是不成火候？”
“当初我将万剑诀传给你的时候，你可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修炼的。”
此言一出，夏通海顿时呆住。
不错，在情急之下他使出的正是万剑诀，可这万剑诀本乃是亲传弟子才可得以修炼，他一个外门长老并没有资格。
所以他几乎不会在人前显露自己会万剑诀这回事，并且，因为当年的伤势也影响到了功法的修炼，正如李玄所说，他的万剑诀火候不够。
否则即使是莫知寒，也不会轻易就将所有的剑影都给冻住。
但李玄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答应了他，会好好修炼？
当初我答应的人可是……
“你，你……”
夏通海的身躯一阵颤抖，看着李玄，眼中有着浓重的恐惧与不信。
但在事实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万剑诀……乃是当年宗主大人看我资质不错，暗中教授的。”
他艰难道：“本来以宗主的意思，我若是能早一些将万剑诀学全，他日拜师时也能更轻松一些，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言，但此刻，夏通海却有了与莫知寒同样的觉悟。
当初，宗主在教他万剑诀时，旁边也没有人，这也仅仅只是他与宗主两个人之间才知道的往事。
而后来他受了重伤，对于万剑诀的修炼一直停滞不前，深感辜负了宗主厚望的夏通海并不敢在其面前再提此事。
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