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看向蒋静姝,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此刻,他是一点也不慌了。
独腿老人的出现,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季建祥的手笔。
这就是意味着,肯定已经有人埋伏在暗中。
可以说从刘凯旋的匕首,离开蒋静姝脖颈的那一刻起,结局便已经不存在悬念……
“娃子,听爷爷一句劝,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我给你跪下了。”刘昌眼含热泪,一只腿跪倒在地,近乎于匍匐在地。
刘凯旋暴跳如雷道:“别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的,你他妈就是想害死我,给老子滚!”
骂完,目光转向苏木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跪下,给老子磕头!”
“上次吃了猪答辩,没到胃里,到你脑子里了吗?”苏木摇头失笑道:“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形势都看不明白,你真是蠢的可以。”
“你敢骂老子?!”刘凯旋怒目圆瞪道。
苏木轻笑道:“你爷爷几乎跟我脚前脚后赶到这里,你就没想过,他是怎么这么快到的?”
刘凯旋闻言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握紧匕首,意图重新控制蒋静姝。
手里有人质,才有谈判的资本。
“娃子!”刘昌锥心泣血地吼道,眼神里满是痛惜。
“砰!”
一声巨响,距离此处较远的一个草丛里,冒出淡淡的青烟。
而刘凯旋的手背上,多出一个血洞,匕首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季建祥带着人,火速冲了出来。
苏木走到蒋静姝身边,将其搀扶起来,没等说话,便听吕灵雁呼喊道:“大小姐!”
蒋静姝像是受到惊吓,娇躯一颤,扑进苏木怀里,将其紧紧抱住。
吕灵雁张了张嘴,见大小姐不像是受伤严重的样子,便把关切的话强行忍了回去。
半晌,蒋静姝情绪逐渐恢复平稳。
她用脸颊贴在苏木的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只感觉说不出的心安。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呀……”蒋静姝在心中呢喃一句,接着闭上双眼。
尽管这个怀抱不属于自己,但能够多停留一会儿,也是好的。
“苏木,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被控制起来的刘凯旋咬牙切齿,表情极为狰狞道。
苏木没搭理他,甚至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
遭到无视,刘凯旋不禁更加怒火攻心。
下一刻,像是想到什么,他忽然放声狂笑起来,边笑边道:“苏木,蒋静姝已经被我玩过了,你娶了她,一辈子头上顶着绿帽子,老子送给你的绿帽子!”
苏木眉头一拧,低头看向怀里的蒋静姝。
“不,我没有,真的没有!”蒋静姝拼命摇头,眼泪滚滚而下。
她情绪激动,抱着苏木的双臂不禁更加用力,哭喊道:“苏木,你相信我,他是胡说的!”
苏木点点头,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拍打蒋静姝的后背,语气柔和道:“不怕,都过去了。”
蒋静姝闻言,情绪平稳许多,但仍旧时不时啜泣,那柔弱的模样,外加身上的伤痕,令人忍不住怜惜。
“我……我害怕,你能抱紧我吗?”蒋静姝抬起头,面脸哀求道。
苏木愣了愣,强行转移话题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蒋静姝神色一黯,没再强求。
……
开车把蒋静姝送到医院,苏木跟吕灵雁打了个招呼,便跟随季建祥去录口供。
一番折腾下来,回到服装厂时,已是接近下班时间。
“木哥,你可算回来了。”
见到苏木回来,柴天宝如释重负般说道。
苏木问道:“你嫂子没找我吧?”
“没找。”柴天宝回道。
苏木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厂里。
赶在下班前,把必要事务处理完。
苏木接上媳妇,赶着驴车,朝着南柳树村回返。
“媳妇,我有件事跟你说。”苏木开口道。
陈秀清问道:“什么事?”
苏木也不隐瞒,把蒋静姝被绑架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接着说道:“刘凯旋之所以绑架蒋静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向我报仇,所以我觉得,我不能抽身事外。”
“那你身上的香水味是怎么来的?”陈秀清追问道。
苏木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可能是救人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陈秀清“哦”了一声,表情如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媳妇,虽然事出有因,但这件事我确实做的有问题。”苏木继续解释道:“我已经跟天宝交代过了,以后蒋静姝再来服装厂,直接把她拦在大门外面。”
“嗯。”陈秀清点点头,表情仍旧没有太大波动。
苏木顿时暗道糟糕,媳妇这种态度,肯定是生气了。
正要凑过去好好哄哄,却被媳妇伸手挡住。
“你别离我这么近,我闻不惯你身上的味道。”陈秀清面无表情道。
苏木心中不禁叫苦不迭,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各种好话说了一箩筐。
然而,陈秀清的回应,一直都是一个字。
“嗯。”
“哦。”
“啊。”
一直到了陈家大门外,苏木说到嗓子都快冒烟,也没能改变这种情况。
陈秀清下了驴车,表情平静道:“衣服脱了。”
“啊?”苏木瞪大眼睛,老脸一红道:“这不好吧?还在大门口呢,要不到家再脱?”
陈秀清冷声道:“我是让你脱了外面的衣服,我给你洗一下。”
“呃……”苏木讪笑两声,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媳妇。
陈秀清接过衣服,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家。
苏木快步跟上,结果却是险些撞到了门上。
“唉……”他忍不住叹一口气,赶着驴车回家,打算吃完了晚饭,再来哄媳妇。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同样认为媳妇生气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哪天媳妇不生气了,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回到家里,匆匆扒拉几口饭。
苏木带上一袋子新出锅的辣条,快步出了家门。
此时,天还没完全黑下去。
他忽然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而来,对方歪着脖子,弓着身子,穿得破破烂烂,标准一副流浪汉的形象。
“二旺?”苏木挥手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