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走进休息室,就见宋青松被双手反绑着,靠在墙角,嘴里还塞着一双发黑的臭袜子,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李铁蛋快步走过去,拿出自己的袜子,气愤道:“你这瘪犊子真不是个玩意儿,良心全让狗给啃了,厂长对咱这么好,你居然想着在仓库放火?”
宋青松无视李铁蛋的痛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厂长,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办了错事,求您放我一马吧!”
“宁鑫指使你放火烧仓库的?”苏木不为所动道。
“不,不是宁鑫,是宁鑫他爹,宁长余。”宋青松忙不迭地回道。
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火没放成,被抓了个现行。
这要是被送进去,那特么可真是半点好处没捞到,还得白白进号子里面蹲几年。
苏木继续问道:“宁长余给了你多少钱?”
“宁长余没给我钱,我也不是为了钱,才答应帮他烧仓库。”宋青松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哦?”苏木饶有兴趣道:“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帮助一个,被宁长余坑害的女孩!”宋青松昂首挺胸,似乎觉得自己是英雄一般。
谢满堂忍不住乐道:“你觉得这话有人信吗?”
“我没编瞎话!”宋青松解释道:“那个女孩是宁长余的秘书,她说宁长余骗她签了合同,平时对她动不动就打骂,她求我救救她……”
说着,便将昨晚上跟韩秘书之间的对话,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苏木和谢满堂对视一眼,都有种好笑的感觉。
倒是李铁蛋,似乎信了宋青松的话。
“那个女秘书,是不是还答应,只要你肯救她,她就为你做牛做马,跟你结婚生孩子?”谢满堂强忍着笑意问道。
宋青松支支吾吾道:“是,是这样。”
言毕,又急忙补充道:“但我绝对是出于一片好心!”
“不管你出于什么心,哪怕你是为了拯救世界,错了就是错了。”苏木冷声道:“而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眼瞅着苏木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宋青松再次哭喊道:“厂长,您相信我啊,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虽然我做错了,但我……”
“呵,你这次放火烧仓库,是想解救被坑害的女孩,那你以前给宁鑫通风报信呢?”谢满堂满脸嘲讽道:“也是为了解救受到坑害的女孩?”
“你……你怎么会知道?”宋青松一副见鬼的表情。
“老老实实在这呆两天吧。”苏木淡淡地撂下一句,转身出了休息室。
谢满堂拍了拍李铁蛋的肩膀,说道:“把人看好了,这小子的鬼话不用理会。”
说完,快步追上苏木的脚步。
仓库门前,苏木笑道:“老谢,你的那份奖励,就留到你孩子的满月宴上吧,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嗨!咱俩这关系,还提什么奖励不奖励的。”谢满堂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苏木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前两天刚去查过。”谢满堂回了一句,脸上满是幸福,接着以开玩笑的语气道:“你要是生个姑娘的话,咱可以定个娃娃亲。”
“想都别想!”苏木直接一口回绝,不容置疑道。
他倒不是觉得,谢满堂跟他不门当户对。
事实上,就算是世界首富过来,跟他提娃娃亲,他也会想都不想便拒绝。
开玩笑,女儿还没出生的就被惦记上了,真当他这个爹是吃素的?
谢满堂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转移话题道:“宋青松怎么办?就这么养着他?”
“当然不能一直养着。”苏木轻笑道:“宁长余烧我的仓库,无非是为了让苏清服饰,无法按照预期开业。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以为仓库真被烧掉好了,也省得他再琢磨别的歪招,咱们也能清静两天。”
谢满堂闻言眼前一亮,点头道:“这个办法好,让宁长余先高兴两天,再给他一个大惊喜。”
说干就干。
苏木当即找到苗壮,让其去各大报社通知记者过来。
谢满堂则安排人,为接下来即将上演的“火烧仓库”做准备。
于是,当天晚上,青阳服装厂再一次登上头条。
……
南阳镇旅馆。
宁长余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紧锁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一天了,按理说该有消息传出来了。
难道是宋青松被发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得想想别的招了……
“爸!”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宁鑫满脸的激动,手里拿着报纸,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宁长余没有好脸色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稳重,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宁鑫毫不生气,反而满脸的笑容。
这让宁长余不由得心中一沉,忙问道:“你是傻了?还是故意在挑衅老子?”
毕竟挨骂还能满脸开心,可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爸,您先看看报纸再骂我也不迟。”宁鑫将手里的报纸递过去。
宁长余愣了愣,旋即眼前一亮,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迅速接过报纸,赫然见到放大过后的黑字:青阳服装厂突发大火!原因疑似仓库管理员玩忽职守所致。
在标题的下方,还有两张配图。
分别是冒着浓烟的仓库大门,以及着急救火的一群工人。
白纸黑字,外加照片,足以令人打消所有怀疑。
“好,好啊!”宁长余哈哈大笑,感觉这是自己来到平州市后,第一次这般高兴。
虽然手里的三家服装厂,还是没能转包出去,但见到苏木受损失,他还是说不出的开心。
宁鑫同样激动道:“爸,苏木这个混蛋,老子看他两天后怎么开业!”
“混账!”宁长余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怒声道:“当着你老子的面,你敢自称老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爸,我这不是太兴奋了嘛。”宁鑫干笑两声道。
宁长余冷哼一声,以彰显自己的威严,但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