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刚刚响了一下的掌声戛然而止。
众人齐刷刷地抬头看去，发现响声的来源，是因为吊顶的一个灯泡破碎。
韩海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哈哈大笑道：“碎碎平安，岁岁平安，这意味着咱们投资马尔斯教授的项目，一定是一马平川，财源滚滚而来！”
这一番话，让得大厅里凝固的气氛逐渐恢复，也让众人把注意力，从上方的吊灯转移开。
韩海松一口气，说道：“下面，给大家发合同。”
结果，刚把话说完。
“砰！”
又是一声破碎的声响，自头顶上方传下来，又一个灯泡随之破碎。
韩海嘴角抽搐两下，这特么的，还带卡着点碎的啊？
他怀疑吊灯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但却没有证据。
不过，好歹韩海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自然不可能被这种场面弄到说不出话。
他干咳两声，吸引众人注意力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灯已经没有多少光亮，换上新的将会更亮，更能为我们指引出前进的方向！”
此言一出，商会的成员们，像是听出话里有话，目光明里暗里地朝着林荣看去。
却见林荣稳坐泰山，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像是没听出韩海话里的夹枪带棒，又像是听出了言外之意，但却并不在意。
这份气度和沉稳，当即让不少人在心里暗自佩服。
不过，经历过两次灯泡碎掉的事后，距离吊灯较近的人，已是默默把座位挪远一些，生怕被掉下来的玻璃碎片伤到。
“开始发合同吧。”韩海开口吩咐道。
立即，便有几名工作人员，按照座位的次序，把合同发放下去。
然而，就在第一份合同，刚刚交到一人的手里时。
“砰！”
头顶再次传出声音，又有一个灯泡碎了。
韩海脸色一黑，差点忍不住当场骂街。
这特么的，再一再二不再三，老子又不是来锻炼口才的！
二楼，苏木心中暗爽道：“该，我看你这回还能说什么？”
而韩冷月，亦是忍不住捂住小嘴，肩膀不断抖动，艰难地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音。
“你就这么想看你爸下不来台？”苏木纳闷道。
韩冷月深呼吸几次，回道：“难得看我爸这种表情，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可真是孝顺！”苏木竖起大拇指道。
韩冷月伸手将面前的大拇指拍开，冷哼一声，俏脸板起。
一楼，韩海干咳两声，目光转向林荣道：“林会长，回头把大厅里的吊灯换掉，您没意见吧？”
“换灯这种小事，就不用问我了。”林荣淡淡地回道。
韩海点点头，示意合同继续发放。
拿到合同的人，迫不及待低头去看。
当见到那回报率，清清楚楚写在纸面上，并且补充条款里还写着，一旦操作系统研发的项目，最终无法顺利研究出来，将全额返还投资金额，顿时忍不住欣喜若狂！
然而，就在这时。
“滋滋！”
头顶的吊顶，忽然间闪了两下，接着彻底熄灭。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巨响，在大厅内响彻。
“砰！”
诺大的吊灯，整个掉在大厅，碎片满地都是。
黑暗中，不断有惊慌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谁踩我脚了？”
二楼，苏木目光向着房梁上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在房梁上匀速移动，似乎还往下撒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大厅里爆发出尖叫声！
“什么东西掉我身上了？”
“卧槽，谁他妈拉了？”
“臭死了，离我远点！”
一时间，场面彻底混乱，味道更是臭不可闻。
韩冷月看着在房梁上移动的轮廓，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木，语气复杂道：“你也太损了吧？”
“不这样，怎么能争取到时间？”苏木没什么好气道：“二楼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
“杂物间最安全，那里适合藏人。”韩冷月说道。
苏木点点头，说道：“带我去。”
韩冷月拉住苏木手腕，轻手轻脚地在前领路，进到杂物室后，挤进角落里，问道：“时间是争取到了，可接下来呢？以我爸的性格，肯定是趁热打铁，说什么也要在今晚上，把合同给签了。”
“别急，等我化化妆。”苏木笑了笑，伸手将手里的皮包拉开。
韩冷月目瞪口呆道：“你要化妆？”
“别废话，拿着镜子。”苏木将一面镜子，递到韩冷月手上。
韩冷月双手举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
一楼彻底乱了套，咒骂声不断响彻，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呕吐的声音。
韩海借着微弱的光线，立即走到林荣和林志安的面前，怒道：“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韩总，无凭无据，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林志安捏着鼻子说道。
林荣则镇定自若道：“韩总，现在你是主角，还是先把场面稳住，别真的出什么事端才好。”
韩海气极反笑道：“不承认也无所谓，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这点伎俩，就能够打乱我的计划，合同今晚是一定要签的，你们看着吧！”
说完，便气势汹汹地离开。
有一点林荣没说错，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场面给稳住。
半晌过后，在安保人员手电筒的光亮指引下，一群人狼狈不堪地出了大厅。
来到后院，众人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有种重新活过来一般的感觉。
“韩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头上还顶着墨绿色液体的男人，愠怒地问道。
其余人的表情，亦是或多或少带有气愤。
吊灯掉下来，还可以理解为巧合，可身上的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那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只能是人为故意。
面对群情激愤的众人，韩海面色阴沉道：“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把合同签了。”
闻言，一名商会成员脸色一变道：“韩总，你是说……”
“我说，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签下合同，至于是谁，没有证据，我不能乱说。”韩海及时打断，但目光却不经意看向，从大厅里出来的林荣和林志安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