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御其实早就百毒不侵了,大堂上也是演得了一手好戏。身上的伤口虽不足致命,虚弱还是会的。
他早就知道好友会没事,但是这一年到头也只有今天可以毫不留情的嘲笑着。
小爷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霍景御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笑的毫无形象的男人。
“呵。”
“噗通。”
果然好看的男人邪魅的笑起来总是致命的。
“霍景御,你大爷!快给小爷捞起来。”
“爷,对不住了,四爷说让你在水里好好冷静冷静。”
“小零号,你敢走你完了!小兔崽子,你……”
“都别走啊!啊!小爷不会水……”
“爷在发烧!”
“衣服放在这,出去吧。”霍景御声音清冷,淡漠的发号这命令。
“可是爷……”
好看的眉毛再次蹙了起来。
“零号遵命。”
按照惯例,明天霍老爷会让自己去见母亲。
他就是要让母亲看着自己浑身的伤口,他要羞辱。
黑暗的房间与男人的戾气很好的融为了一体。
与黑暗的房间和男人的狼狈不同,余兮悦穿着印着卡通人物的衣服,床头上闪烁着柔和的灯光。
粉嫩的小拳头拖着腮,脸上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
上一世,母亲是在三年后的今天被查出来换上胃癌。
现在细细想来母亲每年都按时体检怎么可能这么大的病一直到了晚期才被告知。
脑袋想到炸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要是直接去问家庭医生还有可能被当成神经病。
那么……去学医呢。
经过前一世的沉淀,心里越发的明白技多不压身这句话的沉重。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晚宴上的那个男人。
如果他真和传言一样,那么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要抓紧了……
房顶上的霍景御将她的一切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觉得自己真是好笑,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孩和自己调查的不一样,竟然大晚上的爬人家姑娘屋顶。
要是让苏幕言那个家伙儿知道,肯定要笑死的。
就在霍景御走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什么余兮悦抬头望了望。
两个人瞬间四目相对,隐藏在面具下的霍景御只漏出了一双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
少女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那时荡秋千的小女孩不一样,现在的她真实又温暖。
余兮悦只觉得这双眼睛熟悉。
一瞬间,都有些失神了。
“属下来迟。”
看着已经被打晕过去的余兮悦霍景御才回过神来。
浓墨般的眸子锐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拾一。
“不要让她有今晚的记忆。”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你早就知道那是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给你做的局,你还要去?”苏幕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霍景御。
依旧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不耐的喝下了整整一杯的红酒。
真正的阿姨又在哪里呢?那个老东西究竟把他藏到了哪里呢?
“景御,这是小姐当年最喜欢吃的几个点心。”
霍景御光掂掂重量就知道王叔给“母亲”准备了很多。
如此一来,便是对霍家更加的厌恶了。
人在屋檐下,戏还要做下去的。
“妈,这是王叔给你做的吃的。”霍景御声音清冷,心里隐忍到了极点。
“景御,上次妈妈和你说只要你替你父亲找到那个女孩你就能救妈妈出去。”
霍景御一怔,本以为还要有个什么假惺惺的开场呢。
“找不到。”
深邃的凤眸宛若一波深潭黑的平静没有波澜,此刻正怔怔的注视着老妇的背影。
他得到确切消息也比苏幕言早不了多久,在此之前他虽然怀疑可依旧存了一丝感情。
“霍景御,你不救妈妈了吗?”
同样的套路几乎每年都要上演一遍。
这也是这些年他心甘情愿在霍家每年忍受那一日折磨的原因。
“您能回过头来看看我吗?”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的颤抖。
地牢恢复了安静。
霍景御闭了闭眼,杀戮的念头再一次涌上心来。
“噗。”狠狠地淬出了一口鲜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黑夜,还是熟悉的地方。
“你能活下来还真是命大啊。”
一觉醒来就听到苏幕言没好气的声音。
“医生说你已经几乎整整一个周没睡觉了。”
“睡不着。”失眠是老毛病了不知道从几岁开始的。
“梅花印还没有消息吗?”霍景御问。
说起正事,苏幕言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
“苏幕言,你说我母亲还在吗?”霍景御给所有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永远不会倒下的狮子,天生的气息都能让人觉得压抑。
可是从小到大如果不是靠着每一次都是必死的信心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这样的夜晚不知道还要度过多少次。
一根香烟燃了又灭。
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霍景御,你记住,你一定要当霍家家主。”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母亲。
“我的小景御,妈妈就希望你平安快乐的长大,长大娶漂亮老婆。”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人,明明只相隔十年,为什么却如此的不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王叔,快拿我的药箱。”苏幕言一手托着晕倒的霍景御一边说。
“爸,外面都在传我们家的生意出现了问题。”兮悦咬着面包说道。
不管前世今生她其实都没真正接触过公司上的事,今天这么问纯粹就是凭着前世的一些记忆。
余母略显担心的看了一眼,转身就把刚刚做好的牛排放在了兮悦面前。
“你呀,好好上你的学,钱不够了问妈要。”
余兮悦早就看到了妈妈的表情,心下一暖,爸妈还是这样,独自把风雨都扛了下来。
自己刚重生回来,很多事情没有理顺。
现在看来前世的轨迹一切还都没有变。
今天上学她可是要办一件大事,选修医学系。
重生一世,她要把很多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除了那个凭空出现威胁自己的男人。
“哎呦,政哥,这不是余兮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