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拿脑袋做厕刷这件事情，上官北北其实并不十分乐衷。
当初冒出这么个想法多半还是在盛怒的作用下，现在她眼见若雪一派小伏低的模样，自问已经达到了惩罚的效用，便也不再强调厕刷这件事情了。
毕竟做刷子，伤手。
她低头沉了半晌，方道：“若雪，你可知道妖王方斋近来身在何处？”
猫妖一支在妖界向来消息灵通，若能问出老狐狸的下落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鸟陛下：主人，除了我们，这旁边还有三个凡人呐！您老就直接了当地说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事情也不避讳？？？
上官北北：避讳个球，等会直接给他们下点药，让他们失忆忘了不就得了？
乌鸦：......
若雪杵在原地默默摇了摇头，半晌嗫嚅道：“我在这宫中时日久远，消息早不灵通了。
之前听说妖王自从天界玄天火境逃出后便下落不明，且他老人家一向行踪诡秘，无人知晓。我们妖界现在群龙无首，众妖也盼望着能寻到他的踪迹......”
上官北北早已料到此结局，心中本就没有多少期待，倒是鸟陛下听见若雪一番话后大失所望。
现在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若雪看起来也是被他人利用了她想救皇帝这一点，借她之手趁机打起了天元鼎的主意。
现在唯一牵扯出的线索便是西王母她老人家，也算是自己的‘准岳母’。
小凤凰这鸟重情，万一这件事当真同西王母有关，依着自家女土匪那六亲不认的性子，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将其绳之以法，到时候自己同小凤凰的感情肯定会因此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鸟陛下不由悄悄凑到上官北北耳畔低声道：“主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上官北北眼见他眸中的焦色，便已分明他心中所想，红唇一勾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放心，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鸟陛下：你是......
想着今日再行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上官北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末了带着倦意望向若雪道：“罢了，本小姐困了，今日就到这里。给你一个晚上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出你背后之人。”
说罢，她手一伸从袖袋里滚出三粒黑不溜秋的药丸来，递到季离面前颇有几分笑里藏刀的味道：“喏。”
季离瞧着那药丸好生眼熟，紧接着就见青竹、朗月二人在一旁拼命摇头加挤眉弄眼，一段不友好的回忆不由瞬间涌上心头。
“这是......”
“哦，这里妖气重，伤身。你们肉体凡胎的，吃点药补补。”某人一边说着一边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季离单手抚额。
小东西，当他们都是傻子呢？
见季离半天不动手接过去，女土匪可等不及了，毕竟完事儿以后自己还要去睡美容觉呢。
“看！妖怪！”
“哪里？”
三人皆是微微张口望过去，随即众人口中一苦，药丸便落了肚。
青竹、朗月二人面上一片惊惶闪过，唯有季离默默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只见他张口对青竹做着嘴型。
纸带够了吗？
待主仆三人皆按预料中一般争先恐后地入了茅厕，上官北北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对着乌鸦吩咐道：“元秀，小锦，今夜你们看好她，别叫她跑了。”
鸟陛下顶着一张苦瓜脸惆怅道：“主人，我们可打不过她，不能保证完成任务啊。”
“放心，本君在她身上下了定身符，起不了**浪。”上官北北边说边往门外走。
“得令！”鸟陛下信誓旦旦。
就这样，两人守着若雪的妖灵，前半夜还算风平浪静，只是到了后半夜，眼见鸟陛下昏昏睡去，若雪便悄悄地将小锦唤到自己面前。
“师父？”
若雪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昏沉的鸟陛下，压低声音道：“小锦，你怎么这么傻？”
小锦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不解地摇了摇头，“师父，此话怎讲？”
“到底是入世尚浅，不懂人心险恶。你想，你我皆是妖族，她们将我处置以后会怎么对你？”若雪苦口婆心。
“师父的意思是......”小锦机敏，很快就猜到了若雪的深意，不由蹙起眉头：“可是，上官小姐说我尚未作恶，对我还算不错，此前也并未刁难过我......”
“蠢！”若雪恨铁不成钢道：“你难道还看不出她是神族之人？神族一向道貌岸然，最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狡兔死，走狗烹，她之前留着你就是想用你来套为师的话，现在发现你无用，日后必定不会继续善待你了！”
“是这样吗？”小锦有些踌躇，半信半疑。
“听为师的话，现在她不在，这只死鸟看着法力也不咋地，你放了我，我们师徒联手逃回妖界去还能有一丝活路。”
话到此处，若雪分明看见小锦脸上的犹豫。
“可是......可是我也解不开神族的定身咒啊......”
若雪瞧着小锦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些着急道：“这有何难？神族之血便可破咒，你瞧见陛下肉身里那只鸟了吗？它看起来是那女人的手下，且身泛金光，定也是个神族，你去将他杀了取血，顺便替为师报仇。”
“可是定身咒连着上官小姐的心神，若破此咒，她必定会察觉，到时候若被她捉住......”小锦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怕什么？坊主法力无边，高深莫测，会接应我们的。”若雪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坊主是谁？该不会就是你背后之人吧？”小锦睁大眼睛好奇追问。
若雪似怕她知道太多走漏消息，忽而缄口转言道：“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快去，把那鸟杀了替为师解咒。”
小锦看了看若雪，又瞥了一眼睡得死沉沉的鸟陛下，紧咬下唇道：“师父方才还说与我同为妖族该相互扶持，如今却对我百般提防。你若不告诉我坊主是谁，能耐几何，叫我如何放心信你？”
若雪虽然心中忌惮那人，此刻却更想逃出皇宫这鬼地方，一时也顾不上多加思索脱口道：“坊主行踪诡秘，为师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晓得他是只大妖......”
“歘——”
未待说完，一阵厉风袭入，其间裹杂着一枚银针直钉入若雪的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