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吱呦呦直将上官北北拖到靖远王府。
下了马车，上官北北一点儿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登门直入，季离则翩翩跟在她身后。
靖远王府看着空空荡荡，一派肃穆之景，看不出来季离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老成持重型的。
只是接下来她越往里走面上越露疑色。
邪门，邪门......
此处并非魔窟，又无魔界之人，可王府中怎么也会有如此强大的戾气？
上官北北美眸一抬，若有所思般自言自语：“莫不是这里离诏狱近，大量怨气积聚的缘故？”
“上官小姐可是在本王的王府里发现了什么？”季离吩咐完底下人去准备饭食，回头见她神色古怪不由发问。
上官北北看了他一眼，“你和你府中的人平日可有心神不宁，暴躁易怒的时候？”
季离一双澄澈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淡淡道了句：“并未。”
奇怪，上官北北凝神静静感受这扑面而来的滚滚戾气只觉莫名有些诡异，而更为诡异的是，凡人在戾气中是无法长期存活下来的，若是久久处在戾气的环境中轻则丧失理智，疯狂躁动，重则一命呜呼。
可这王府上下她并未察觉出分毫魔气，且众人按季离的说法也过得好端端的，实在让人生疑。
看来自己此番是来对地方了，这靖远王府中定有大乾坤。
说不定，季离能够解开自己体内被封印的武神之力也与此相关。
就这样想着，两人一路行至正厅，这厢早有仆从将精致菜色摆了上来，当然也少不了那一盘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想不到上官小姐也会对包子情有独钟。”季离朗声说着，将那一盘包子不动声色地换到她面前的位置。
上官北北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
啊！这熟悉的味道......
她不经意地看向季离，只见他吃包子竟是去皮留馅，只吃中间的肉馅，不由蹙起眉头满是嫌弃道：“包子皮才是精华，浪费！”
季离听着这一句，夹着肉馅的手竟是不由一顿，肉馅随即掉落在桌子上。
包子皮才是精华......
这句话......怎么这般耳熟？
记忆里仿佛有什么久远的东西正苏醒过来。
上官北北径直看着坐在对面的季离，美目慢慢眯成一条缝。
兔崽子看着靠谱，没想到竟是个浪费粮食的！
“上官小姐还是想想如何对付丽贵妃才是，虽说她这次并未讨到什么便宜，但来日方长，本王和丞相也不能次次都护在你旁边。”
上官北北悠悠然开口：“那老妖婆真正的目的难道不是你和老头子？只是你们怎么得罪她了，竟引得她这般相逼。”
季离没有说话，回之以淡笑。
他和上官辞一向拥护现太子，若说丽贵妃对付他们能获得什么好处，唯一的便是皇位了。
“她又没有孩子，也无人继承皇位，那对付你们这些太子党又是做什么？”上官北北露出思量神色。
季离摇了摇头，神色淡漠，“只听闻她初选为妃时曾一时有孕，只不过后来只诞下一个死胎，接着就再未有过子嗣。”
话毕，一时四下寂静，白衣美人手里抓着包子咬下一口。
死胎么......
岂不闻妖界还魂大法好啊。
......
丽贵妃回宫后显然没有将上官辞的告诫放在眼里，相府的家务事连同上官北北风流韵事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越发在汴京大街小巷内传得越发沸沸扬扬。
上官辞自然是不肯罢休，一时集结了不少朝中重臣在前朝与丽贵妃手下的几位老臣分庭抗礼。
本来两方势力焦灼难分胜负，汴京中却恰逢接二连三发生了女子失踪的事件闹得人心惶惶，皇帝自是将此事全权委派给洞察秋毫，威望极高的季离查办。
朝堂上谁人不知季离和上官辞的关系，丽贵妃手下的老臣纵想发难上官辞，也不能不顾轻重缓急，最终之前有关容氏之死的一系列事情也只得暂时按下不谈，时日一长形势彻底变化，丽贵妃这一局又是输的一败涂地。
丽贵妃在前朝吃了亏自然心头窝火，那边自己的心腹李宣偏偏还关在诏狱，她几次偷偷派人想混进狱中将李宣解决却是又晚了一步。
季离在她动手之前便已将李宣审了个透彻，那狗太监自是哭天抢地地将自己做下的坏事交代了个干净。
甚至，李宣还交代了自己去秦烟馆买通小倌儿欲玷污上官北北一事，这才使得上官北北名誉受损。
桩桩件件皆被白纸黑字记录在案，加之李宣乃是丽贵妃的心腹，买通小倌儿一事与她自然脱不了干系，就算上官辞和季离当下暂且还不能将她击垮，也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事告一段落，丽贵妃纵使尽手段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皇上责罚，一时不得不每日焚香抄经，禁足长乐宫，也算吃了大瘪。
“啪！”
笔杆摔出去老远，墨汁跟着溅了一地，丽贵妃面色扭曲地看着镜子里那张如花娇颜忍不住破口：“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要不是你弄出来这些事情，本宫怎么会输给上官辞那只老狐狸！”
“当初说好的各取所需，我帮你救你儿子，你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虚无的女声飘荡在森然殿中。
“罢了，反正那些蝼蚁的命也不足挂齿。”丽贵妃面上抽了抽：“只是那件事情你到底还要搞多久？”
“还记得上次我说的猛药吗？”
“你的意思是......”
“若要让陛下恢复从前，看来只试试用同源神魂了。”女声发出咯咯一笑。
丽贵妃顿了顿，半晌面色有些诡异起来，“同源神魂......莫不是和那老东西血脉相通的人的生魂？”
“不错。”
丽贵妃顿了顿，也森然笑起来，“与老东西血脉相通的人可就在这宫中啊......若是她出事了，想必相府那小贱人定会痛苦不堪吧。”
“呵呵，果真人心之毒胜于砒霜，与你比起来我甘拜下风。”缥缈的声音带着讥讽。
“废话少说，这次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既能打击到东宫，又能伤到上官北北那小贱人，你必须给本宫成功。”丽贵妃满眼藏不住的杀意。
“放心，这次若无意外，你我所想皆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