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下焉能不知她想做什么,却只是看小丑一般地望着上官北北。
“你斩啊,这些都是本兽的幻影,杀之不尽,屠之不竭。”
“小丫头,你可不要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本兽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敌得过的!”
季离一手抗住霸下的痛击。
霸下幻影们以多欺少,上官北北孤立无援难免不敌,眼下她纤细的酥臂和手背上已然被锋利的刀刃划破,撕裂成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一时,局面于她而言大大的不利。
季离看在眼里,脸色前所未有的阴鸷,眸底的魔气渐渐抑制不住地翻涌升腾,连带着额间的那枚赤羽魔印一起忽明忽灭。
上方结界外的天空电闪雷鸣,天地变色。
万魔之主,震怒了......
上官北北一分神,后背上又被砍了一刀,雪白的衣裙上血迹斑斑。
“他娘的,再疼点试试?!”
方才那一刀,直痛的她哼哼起来。
季离魔气尽出。
他的小东西最怕痛了,这丑东西居然敢伤她至此!!!
季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刹那都快被挤碎了。
“尔、敢!”
那一声虽不大,却带着摄魂胁魄的朔寒。
恐惧在霸下心里鼓动,它仓皇间对上季离的眸子,只见那一双澄澈瞬间化为骇人血红。
“阿北,对不起了。”季离对着上官北北的方向喃喃开口。
手腕一翻。
上官北北只觉颈后一凉,随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霸下不明季离此举,只是失措地看着面前这个几近暴走的男人,此刻季离面上的神色让它越发胆寒。
阴鸷、可怖、蔑视万物,仿佛六界之中一尊触之不得,观之不敢的杀神。
这种阴寒一直无形地笼罩着它,直到......
它闻见季离冷酷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甬道,如平地惊雷。
“伤吾爱者,吾必杀之。”
恐惧从黑暗处渐渐蔓延伸出,疯狂地在四下传开。
砰砰砰!
霸下的心跳声犹如擂鼓,空气似乎被拔干一般干涸凝结。
季离白皙俊美的脸上不带丝毫情绪,冰冷的眼眸漠然抬起,血红的魔气于他掌下飞速凝积,瞬间化作一柄长剑。
剑气恢宏,所向披靡。
“赤羽魔剑!你......你是万魔之主?!”霸下丑陋的脸上,表情扭曲至极,“你要是杀了本兽,你们几个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季离轻蔑地看着这只困兽,极其不屑地扬起冷笑,“试试?”
霸下一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惹上魔,还是个穷凶极恶的恶魔头子!
“方才你伤了她的手。”季离一手提剑,笑得越发森然。
一刹,霸下只觉得浑身冰凉,连同呼吸都变得麻木起来。
季离拖着血色的利剑,一步步地朝着霸下逼近,剑气磅礴,几乎是眨眼间便将围在霸下身边的那些傀儡幻影击成粉碎,磨成渣渣。
整个甬道都在颤抖,霸下化出击挡的利刃顷刻间被拧断,甚至他庞大的身躯都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泥淖。
它引以为傲的那些力量在对面那个男子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别说将对方干趴下,甚至连片刻的阻挡都压根做不到。
魔君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强的吗?!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霸下再回过神来时,只见自己四根坚实粗壮如柱的脚被齐齐斩断,血流成河。
“嗷——!!!”
季离冷笑着,伸出食指来比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
霸下心中只想将面前这个男子碾压成渣,却只能生生将口中哀嚎化为低低的呜咽。
绝对的实力,绝对的碾压!
至今,季离手中的剑还没大动。
那双血红的眼瞳里,魔气汹涌升腾。
“这龟壳上的利刃伤了本座的宝贝......”
“既如此,不要也罢!”
季离手持魔剑云淡风轻地随手一劈。
“嗷!!!!!”
整个龟壳被生生从龟体上切割开来,血肉横飞,转眼间霸下就成了一坨血肉模糊的将死之兽。
赤红如血的长剑抵在霸下额间,季离微微侧着头,殷红的眸子里寒意彻骨。
“要杀就给个痛快!”
霸下嘶哑着嗓子怒吼,只是从那狼狈至极的模样里却瞧不出半分上古凶兽的威风。
“死那么容易的事情,本座得考虑考虑。”季离眸中血色不减,挥剑相向。
“啪。”
一双龙角齐齐断下,掉在血泊里。
霸下这回疼得呜呜直叫。
算了算了,这杀神它可招惹不起!
“你,你饶了本兽,我,我让你们出了迷宫,还不行吗?”霸下慌乱间舌头几乎打结,话说的磕磕巴巴。
季离眼看着又要劈下的剑停在离它眼睛一寸的距离,“说。”
霸下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道:“阵眼就在我左眼中,口诀是:入清无境!”
它一口气说完,这才将将喘了口气,可下一秒......
“噗呲!”
它的舌头被剑气斩断,瞬间吐出一口黑血来,嘴里支支吾吾地欲说些什么,却只化作一片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不能说话的东西,本座才放心。”
......
上官北北睡得昏昏沉沉,头脑中思绪亦不太分明。足足晕过去半个多时辰,才幽幽地睁了眼。
入眼先是甬道里无边的幽暗,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臭味。
“季离!”
她一惊而起。
男人的嗓音从一旁幽幽传来:“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本王的?”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俊脸,她确认季离浑身虽沾满了血污但并不是他自己的,这才将将松下一口气来,口是心非地狡辩。
“谁在乎你了,不要脸。霸下呢?”
方才她晕的不明不白,之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上官北北目中杀意骤起:“刚刚本君还没弄死它呢。”
她下意识去看自己掌间。
金色的暗纹于掌间缓缓流动,经过刚刚那一场殊死搏斗,自己的神力竟一点也没少?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季离那兔崽子绝对趁着她昏过去的当,又无偿给她当了血包。
眸子一转,上官北北定睛于他们身后的那只轰然倒地,鲜血淋漓的庞然大物。
为什么,他每次都能在自己危机的关头化险为夷?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凑巧而已,可这好几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