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是有难言之隐?怎么不说了?”
上官北北睨着妖灵手下越聚越浓的煞气,冷冷勾起嘴角。
妖灵嗤了一声:“同你说了你便会饶了我?”
“那倒不行。”上官北北耸了耸肩。
“什么大道正义全是偏见!”妖灵不屑道:“你抽了陛下的生魂是慈悲救人,我取他生魂便是为非作歹了吗?”
上官北北轻笑一声:“哪里来的那么多多愁善感,你为非作歹本小姐可以打你,你若是看不惯我也可以动手,各凭本事。”
妖灵手下那团黑煞还来不及掷出,迎面就瞧见一只穿着绣工精致绣花鞋的玉足出现在眼皮子底下。
嘭——
妖灵整个妖被临空如皮球般踢起,随即撞到承天宫的大立柱上,瞬间将柱子撞出个大坑来,震得屋顶琉璃瓦片落雨般直往下掉。
“再来!”女土匪意犹未尽。
妈呀,乌鸦极有眼力见儿地又往床后面缩了缩,这猫妖真是作死,敢主动挑战女土匪的武力值!
妖灵挣扎着从一摊破砖碎瓦里爬出,张嘴就喷了一口灰,却仍旧负隅顽抗地向上官北北这便蹒跚走来,结果迎面又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打看来你是打不过的,要不试试跪地求饶?”上官北北收了手,俯视着半躺在地上的妖灵眼神宛如九天霸主。
“休想......”妖灵眸中含恨,趁上官北北不察之际手下悄然凝出一柄黑色短刃。
“唰——”
短刀飞出,眼看着就要扎向上官北北,她忽觉身前一方高大的身影如山似盾般将她护住,下一刻在乌鸦一声惊呼当中,短刃直接精准地插入了男人的胸膛。
季离默默低头看着胸前的刀柄愣了一秒。
短刃插入身体的部分早已被他体内魔功化为齑粉,对他并没有分毫损伤,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这般神清气爽地站在这里难免露馅,按理说凡人此时应该......
“嗯......”
他适时地闷哼一声,随即身子缓缓歪向一侧,下一刻,伤口处有汩汩鲜血顺着刀柄淌了出来。
上官北北漆黑的眼中一惊。
傻小子!谁叫他出来多此一举的?!
她眸底翻起波涛汹涌,回头冲着乌鸦说了一声“照顾好他,别叫他死”,紧接着就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直朝妖灵席卷而去,接踵而至的还有她追魂夺命般的冰冷嗓音。
“你的死期到了。”
妖灵面上适才的嚣张稍纵即逝,不过被她睨了一眼就只觉寒毛倒竖,有种大难临头的末日既视感,面上也终于现出无比害怕的神色。
“你......你杀了我,陛下就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了!你不会杀我的!”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自我安慰。
然而,她太低估眼前这个女人了。
上官北北如风般刮到她面前,伸手毫不客气地拧过她的下巴,力气大的直要将她下颌骨都给捏成碎片:“皇帝那老色鬼死不死的老娘可管不着,但你今天必须死。”
她的重音落在最后三个字上,妖灵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魂飞魄散的模样,吓得身子一软,想逃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我......我不信,我不信你会甘心放弃陛下......”妖灵结结巴巴,一脸不可置信。
上官北北偏头,笑得花枝乱颤:“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本小姐。我向来有仇必报,不计代价。”
乌鸦此刻仍旧套着皇帝的肉身,几步绕过床榻走到季离身边,只见他虽胸前伤口处不断渗出殷红的血来,直将衣衫浸湿,可奇怪的是他呼吸均匀,气息顺畅,丝毫没有受到重创时该有虚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离透过神识眼见鸟陛下正紧蹙眉头上下地打量自己,不由心头一凝。
莫非......自己装得不到位?
他想到此处,不由立刻中断了自己的五感连同呼吸心跳,一动不动。
“那小子怎么样?”上官北北冷声道。
“主人......”乌鸦抬起头来艰难地看了上官北北一眼,“他,他好像没气了......”
“啥!!!”
“什么?!”
“他怎么了?!”
三个声音不约而同地传来。
除了上官北北,另外两个分别是青竹和朗月。
自从之前在太液池觉察到万魔灵锁的踪迹,季离特派他们二人守在太液池旁顺便找找线索,谁料他们找了一圈下来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倒是季离没了踪迹,两人这才循迹而至,结果刚一进门就听见这惊天噩耗。
“我们家王爷怎么了!”青竹脸色大变。
朗月面上亦是惊惶,微微颤抖着声音看着上官北北:“上官小姐,我家王爷......”
上官北北一手把着妖灵一路连拖带拽拖死狗一样拖到季离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却是没有气息了,心里不由一怔。
季离,死了???
这个男人为了给自己挡刀......壮烈牺牲了?
妖灵眼见头顶从射下三道锋利如刀的目光,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我,我试试,也许可以救他回来......”
原来有救啊。
上官北北听罢,方才悬着的心忽地落了地,面上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冷傲姿态。
乌鸦:主人,你露馅了......方才您老手抖来着。
上官北北:不,只要我不承认就没有。
眼看着青竹、朗月两个恨不能将自己扒皮抽筋,妖灵屁滚尿流地爬到季离身边,小心翼翼地从妖丹中分出一股妖息来化
为触手探入季离的神识,须臾,她原本胆战心惊的脸一僵。
什么情况?这个男人没死啊!那怎么会没气了?
妖灵忍不住好奇又将触手往更深处探了几分,就见他神识深处一片赤红,一枚赤羽魔印在其间忽明忽灭。
赤羽魔印?
莫非靖远王竟是......失踪已久的魔君!
这个念头一生,妖灵吓得连忙往外抽离自己的触手,却只觉忽而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在原地,进退不得。
上官北北只见妖灵面上表情走马灯般换过一变,片刻她忽而大喘气般回过神来,眼神中却较先前多了许多恐惧之色。
“怎么样?”
妖灵想起方才在神识中季离同自己的‘叮嘱’不由身子一颤,半晌对着发问的上官北北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几分:“能救,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