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你师父和师兄们是被诓骗，而非与那妖道一丘之貉？”
玉昆咬紧嘴唇拼命摇头否认，“不会的！师父一向慈悲为怀，师兄们也一心向道，断不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
呵，这个嘛，还真不一定呢。
上官北北翻了个白眼，“他纵得眼皮子底下的人为所欲为，就算他并非本意，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那妖道该不会是怕事迹败露跑了吧？”海棠在一旁小声道。
季离默默摇了摇头，“不会。”
“王爷怎知......”
“灯花，还有之前奉在上清真君坐下的那盏油灯。”上官北北眯了眼幽幽开口，“这些东西与妖息相连，那妖道定还躲在这道观之中，只是她暗我明罢了。”
“之前你可曾听你家师父提起过这位妖道？”季离语气从容不迫。
玉昆摇了摇头，“并未，只是近来数月才忽而开始提起，说是他老人家云游结缘来的。”
上官北北同季离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正这时，本来关好的木门从外面被人大力撞开。
一众道人手持拂尘鱼贯而入，跟在道长纯阳子身后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甚是不错的女道士。应该就是玉昆口中的祖然无疑了。
只是第一次见面，那祖然便来者不善，眼中隐隐泛着杀意，眸光末了落在上官北北腰间的锁妖囊上不过片刻，她目光就变得无比怨毒。
小贱人，敢收了老娘的狗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纯阳子走上前来，面上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只是一脸慈善地望着上官北北开口道：“女施主，你切莫慌张，待我这道法高深的师妹替你祛除身上附着的妖灵，你便可恢复正常了。”
上官北北一言未发，冷眼刀子般狠狠一睨。
臭道士，本小姐哪里不正常了？！
“师妹，你可有把握能彻底祛除这位女施主身上作祟的妖灵？”纯阳子转头望着身旁一脸阴鸷的祖然正色开口。
祖然一双丹凤三角眼不怀好意地在上官北北身上打量了一圈。
先前她和季离被困在灯花鬼境之内时，祖然便知晓她腹中有一枚天元金丹，眼下看见实物，祖然眼中立刻透出无比垂涎之色来，不过仅是一瞬，她便恢复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啧，此事难办。”祖然面露难色，摸了摸手中的拂尘。
“如何？”纯阳子一脸不解。
“栖在这位女施主身上的乃是一只修为妖力均十分强大的鸟妖，且看样子那只鸟妖已经快完全将女施主本体的生魂吞并，怕是难以清除的干净啊。”
“什么？鸟妖！”纯阳子目光一动，落在一旁睁眼看热闹的乌鸦身上，有些颤抖道：“莫非是它？”
祖然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笑意，半晌面色为难地点了点头，只是在她目光扫过乌鸦时，眼底分明拢上了一抹异色。
乌鸦绿豆眼一翻，俨然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呸！
本枭鸟岂是你能随便信口雌黄，说玷污就给玷污了的？若是就此传出去，本大爷在鸟界还怎么混？！
纯阳子明明害怕却依旧强作镇定，连忙吩咐两个小道士，欲上前将乌鸦给生擒活捉了，却听得祖然忽开口制止，“不行！此鸟妖妖力甚强，不易对付。不如我们先将女施主体内的鸟妖妖魂给斩杀部分，这样也方便我们后面收拾这黑毛小畜生。”
啧！
上官北北一脸本欲看戏吃瓜，瓜却落在自己头上的表情。
不是收拾元秀那小子么，怎么说换人就换人，连商量都不打一个？
“你不是说本小姐体内有妖魂？难道就不怕本小姐心情一好，胃口大开将你们都活吃了？”上官北北一脸讥嘲地望着祖然，“就是你们人数属实少了点，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此话一出，连带着在场一众道士皆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乖乖！妖怪真的要吃人了？！
眼看着祖然就要出手施展妖术，美人撇了撇嘴挖苦道：“一群蠢驴，都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真正是要笑死本小姐。”
一众道士听罢，脸一个个垮得老长，十分难看。
这个小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好心诚意地请来了功法高深的祖然师姑给她驱除体内妖孽，她居然不领情还臭骂他们一顿？
“上官小姐，贫道知道你被妖孽附体，内心烦苦燥热，待除了妖孽，便会觉得神清气爽了，还请再忍耐片刻。”纯阳子语重心长地宽慰上官北北。
海棠忍不住他们这般诋毁自家小姐，上前一步愤然道：“我家小姐才没有被什么妖孽附体，冥顽不灵的蠢道士，真正的妖孽是你身边的那个祖然！”
季离站在上官北北身后，澄澈的眸子变得深邃冷峻，带着鄙夷地望向纯阳子一众。
“蠢货，你岂不知你身边的祖然乃是贼喊捉贼？”
纯阳子一愣，随即眉头一皱，“靖远王，您一向是刚直不阿，怎地帮着那妖孽说起话来？莫非是被她给蛊惑了不成？”
哼，这老东西，怕不是天天求道脑子给求傻了？
上官北北不屑一顾，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身旁的玉昆，“你可认识她？”
纯阳子这才注意到上官北北身旁那个瘦不拉几，不打眼的小人儿，待看清时面上一喜，“玉昆！你怎么在这里？你祖然师姑前先可同我说的是你嫌弃观中日子贫苦，下山去了。”
玉昆见了纯阳子，两侧鼻翼微微扇动，眼里泪光点点，“师父，您把我捡回来救了我一命，我又怎会嫌弃这里日子清贫呢？”
二人说话间，祖然眼角跟着微不可见地抽了一抽。
“那......那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纯阳子一脸爱徒失而复得的喜悦，夹杂着几丝担忧开口。
玉昆显然依旧对恶毒的祖然心有忌惮，踌躇半晌终是一咬牙关大声道：“师父，祖然她才不是什么正经道士，而是真正的妖孽！您快离她远点，小心危险！”
纯阳子听罢，面色一变。
他这个徒弟自己是知道的，一向不说谎话，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