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自己和自己打架是种什么感觉,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上官北北一边疯狂闪身避开恐魂的左右夹击,一边心里骂骂咧咧。
这是什么骚操作?
感觉自己像人格分裂呢!
季离默默站在黑暗里。
魔是无所谓阴暗的,黑夜视物如同白日。
上官北北碍于光线,不能看见趁着一片黑暗在马车里急速移动的恐魂,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瞧着恐魂从背后偷袭,季离冷不丁就是一脚。
“哎哟!谁跘我?!”
恐魂趴在地上怒不可遏地抬起头来,状似女鬼。
上官北北看不清季离所在的方位,只能寻着恐魂叫嚷的地方提醒到,“小心点,她有武神之力!”
“不怕,你也有,你会保护我的。”季离说的气定神闲。
上官北北白眼一翻。
小子耶,你怕是没有搞清状况哦......
以恐魂现在的力量若当真发起威来,她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恐魂可没有时间听他们互相‘关心’,眼见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一时计上心头,冲着季离就扑过去。
“噗通!”
随着一声人被扑倒在地的动静,马车再度剧烈摇晃起来。
恐魂坐在季离身上,一手反剪他手腕,俯身端详了他半晌,有些得意洋洋道:“生魂,你倒是会享受。这小白脸长得着实不错,不如你将他抵给我,我就饶了你如何?”
上官北北冷冷一笑。
“青天白日说什么梦话?就凭你也想让本君低头,不自量力!”
其实她说这话,多少有点心虚。
方才她早已看到恐魂的实力,较之自己,相差无几。
恐魂则压根没将上官北北放出的狠话放在心上,只是仍旧坐在季离身上,笑得春风得意。
毕竟原本都是一个身体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啊。
季离一反常态地安静,末了看了看恐魂抓住自己的细腕若有所思。
刚刚他是故意示弱被恐魂擒住的。
一来是为了探一探虚实,看看其实力究竟如何;二来,上官北北终是要将恐魂归体的,自己此番佯装被擒,实则是为了接近恐魂,好等会借机将她反擒住。
上官北北此时心里也已有了几分猜测。
从始至终,恐魂都藏身在这暗无天日的马车里,就连方才他们初初进来时,它也躲在离门口最远的一角。还有方才,它一直避开马车上被神力击穿的洞口,莫非......
它怕光?!
这边恐魂的手已经伸到了季离的俊脸上,刚要触到就被一只铁钳般冰冷的手擒住。
“哟,跟我玩欲拒还迎?”
恐魂说着,手里加了三成武神之力,欲挣开季离禁锢自己的那只手。
咦?怎么回事?
它有些发懵。
是武神之力不管用了么,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季离挑了挑眉,正欲去看上官北北的反应,这边就见方才她站着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
人呢???
喂,你夫君被人调戏了,你不打算管管吗?!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竟能扛得住武神之力?!”恐魂略微有些慌神。
季离擒着它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本王劝你识相点,早些归体。”
“我不要!”恐魂腕间吃痛,惊惶间欲从季离身上爬起来,“我不想回去!在外面自有自在,多好。”
“嘭!”
地动山摇,紧接着一阵急速下坠,马车猛地从树梢上被人推下,登时摔开成为碎片。
白衣女子衣袂飘飞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一旁。
“啊——有光,有光!”
随着恐魂暴露在马车外,它身上附着的白色荧光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
上官北北毫不客气地将暂时丧失反抗能力的恐魂一把抓住。
小样,看你还往哪里跑?
季离从一片碎木片中站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灰,就见某女子豪气干云地将恐魂往自己身体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嘶,怎么塞不进去?......你给我老实点儿!......”
“试试这个?”季离默默递过去一物。
上官北北眼前一亮。
是蛛丝!
好家伙,这个黏性强。
须臾,恐魂就被蛛丝牢牢粘住,与上官北北体内的生魂融合一体。
一股强烈的电流感袭至四肢百骸。
上官北北只觉体内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恐魂中的武神之力倒灌回本源,神力顿时变得充沛起来。
她正闭着眼细细感受着魂魄合二为一,就听耳边一声低语。
“方才,本王被人调.戏了......”
上官北北不由冷眼唏嘘。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娇嗔的?
偏头,唇畔恰好擦着唇畔而过。
柔软,湿润......
上官北北只觉口中呼之欲出的嘲讽都在那一刻被原路打了回去,一时语塞。
倒是她身旁的男子颔首低笑,心满意足道:“嗯,补偿本王收到了,吾心甚喜。”
补偿?!
上官北北有些郁闷且气不打一处来。
正欲发作,就见三人一鸟匆忙赶到,连同着他们身边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漂亮娘亲~~”
小团子不由分说就软夫夫地扑上来,一头扎在上官北北裙上。
“你们怎么来了?”上官北北蹙眉望着青竹道。
青竹看了看季离,又看了看上官北北,确认两人皆无大碍这才松下口气,“我们见你们许久不回,又在林子外面听见巨响,怕你们有危险这才赶过来接应的。”
“那个蜘蛛精......死了?”一个温雅的声音试探地响起。
上官北北一看,正是他们此前救下的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子。
只是眼下,他身上的伤势不知为何竟已奇迹般地复原,身上也不晓得从哪里换了件干净的淡青色箭袖穿着。
浓眉细目,宽肩窄腰,看着倒是个美男子。
美男子见上官北北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不由微红,忙自我介绍到:“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枫字,刚才听青竹兄他们说是小姐你救了在下的性命,多谢小姐搭救之恩!”
沈枫说着恭恭敬敬地向着上官北北作了个揖。
“大恩不言谢,都是路上的,互相帮衬而已。”上官北北说的豪气干云,隐约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