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看好戏的沈容心远远的听到了江荀沂这句话,身子像生了根一般立在远处,她不敢上前,内心的不安像洪水一般涌过,安慧不过是骂了苏轻然,她还被苏轻然扇了一巴掌,竟然要把她送回苍云寺,这是他的母亲,他也可以这样,要是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会如何,沈容心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吧,刚提起教,一个凄然的叫声就传了过来,沈容心绝望地皱眉。
“容心,你快来告诉荀沂真像,他是不是被那个女人骗了。”安慧现在把所有的期望寄托在了沈容心身上,可是沈容心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背光的地方,沈容心深深地呼着气,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可是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她为什么要上来,后悔,无限的后悔。
“容心。”
沈容心内心彻底绝望,她不得不过去。沈容心缓缓地转过身,像以往一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江荀沂走去。
一走到安慧身边,忙蹲下身,一脸的心疼,扶着安慧站起,又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安慧被如此体贴地对待,想起刚刚自居儿子的作为,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容心,呜呜呜,你快给荀沂解释,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荀沂的眼睛像鹰隼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沈容心,她对他母亲一直以来都很好,可是刚刚的前后对比,为什么是那样的假?
“容心,刚刚叫你你怎么没什么反应?”江荀沂颔首问道,语气随意。
可是落在沈容心的心中,却激起了千万朵的浪花,江荀沂这是怀疑了吗?自己刚刚的一番举动没有打消他的疑虑吗?沈容心脑子快速的运转着,歉然道:“刚刚隔得太远,我没听清,等确认了之后才……”
“哦,原来是这样。”江荀沂恍然大悟道。
“容心!”安慧在一旁催促,她可不想回苍云寺,不止是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她也不想回去。
沈容心内心气恼极了,安慧好烦人,而她又不能表现出来,真是痛苦。
“阿沂你和安姨吵架了吗?”沈容心小心翼翼道。
“嗯,就是你昨天告诉我的那件事,我今早来给苏轻然道歉,毕竟我母亲有错在先,出口骂人,打扰人家休息……”
安慧在一旁,脸一阵青一阵白,江荀沂这么说着,她倒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人,干的都是惹人嫌的事情,可是从自己儿子的嘴里听到,是何等的心碎,“荀沂!”安慧压着怒气祈求道。
“容心你昨天给我讲了,你知道吗?”江荀沂的视线紧锁着沈容心,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
沈容心的脸白了白,她下意识地去摸手,刚一捧到自己的手,就抽吸了一口凉气,她摸到伤口了,好疼。
“容心?”
“我了解一个大概,这个是医生说的。”沈容心仓皇地解释,她怎么会记不住自己昨天怎么给江荀沂描述的,说的大多数都是安慧被沈容心打得有多惨的事情。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江荀沂淡淡道,收回停留的视线,望着病房门的方向,“我还以为你当时在场呢,原来大多的话都是道听途说,以后不要添油加醋了。”
沈容心的脸又白了一度,忙低下头,江荀沂的话说的难听又刻薄,以前她怎么觉着那个声音那么好听呢!
安慧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脑子蒙蒙的,沈容心仿佛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立刻狐疑地看向沈容心
江荀沂眼风儿迅疾地扫过,“母亲,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话一落,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上前来,架着安慧离开。
安慧一路挣扎,不甘心地回望,“我是你母亲啊!”可是江荀沂一直置若罔闻。
没有人比沈容心更想离开,可是她走不了,江荀沂已经怀疑她了,她不能走。
“容心,你怕是不知道这个病房就是轻然,你这么关心我母亲,问一下她应该更清楚。”江荀沂说着,拉着沈容心的手往苏轻然的病房带。
柔若无骨的小手,被捏的发红,接着人就被推进了病房里,整个过程粗鄙又凛厉。
“沈容心!”苏轻然眼里带着恨意道,她恨不得手撕了这个贱人。
可是下一秒江荀沂到来,让她止住了刚刚的冲动,他这是干什么。
江荀沂扫过在座地众人,朝苏轻然看了两眼。
苏轻然当即会意,开口道:“肖骁你带苏尧离开。”
“不,让苏尧出去就好,谢子言已经到了,就在门口。”
苏轻然尴尬了一下,“小尧,谢叔叔到了,快出去看看。”
苏尧委屈地看了看苏轻然,发现对方眼里的坚定,有些伤心,但还是听话的离开了,这是大人们的事,他一个小孩子不能掺和。
随着苏尧的离开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沈容心一直埋着头,不敢去看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她以为她的计划要去成功了,可是现在的事情告诉她,她的计划早已破产。
苏轻然的视线至始至终地停留在沈容心身上,她想不出这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歹毒的心,当初她借着自己对江荀沂的愧疚和爱意,逼着自己离开,可是为什么还不放过她,还害得她出来那一场车祸,想着像个一出世就没看到过这个世界的孩子,苏轻然顿时泪流满面,心一下子被掐碎了。
“你带她来干什么,她不是你的好青梅吗?”苏轻然抹了泪,红着眼睛问向江荀沂。
江荀沂对上那红红的眼睛,心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缓缓地开口道:“对峙。”
一直静坐的肖骁,手指不可察觉地轻微一颤,江荀沂这是要知道了吗?似乎一切来得太快了。
“对峙?”苏轻然好笑地看向江荀沂,她一心祈求纯挚的信任,可是江荀沂总是理性地分析事情,有条有理地找出结果,以最不可反驳的证据来证明,这恐怕是她和他最大的不同了。“好吧,你要对峙就对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