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然终于在林茜茜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回过了神,点点头道:“好。”
如果可预知未来的话,苏轻然一定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相携着去别的片场,但她们遇到了了宋雅微。
宋雅微像是知道她们要来似的,堵在唯一的通道上,一座碧水上的弯弯小桥。
林茜茜怒瞪着宋雅微,咬牙切齿道:“宋雅微好狗不挡道,你没听过吗?”
“茜茜。”苏轻然皱眉,拉上要冲上前去的林茜茜。
宋雅微看着这一幕,弯了弯唇角,轻笑道:“苏轻然你上次的建议我可以考虑考虑,但是我想和你说点事儿。”
苏轻然定定地看了宋雅微片刻,她很想解决她与宋雅微之间的恩恩怨怨,于是答道:“好。”
“轻然!”林茜茜惊呼,皱眉道:“那是一条毒蛇,她的话不可信。”
苏轻然能感觉到好友的担忧,轻轻地拍了拍林茜茜的手背,清亮的眸子对上林茜茜焦虑担忧的眼,柔声笑道:“茜茜,放心我不是那个农夫,我是猎人。”说完,便松开握紧林茜茜的手,朝着宋雅微走去。
宋雅微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身。苏轻然则跟在她的身后。
苏轻然跟着宋雅微穿越过桥,来到了一座城楼之上,在这上面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影视城。
苏轻然走上外面的廊道,心里闪过一抹担忧,这里的高度大概有十多层的楼房那么高,下面是掩映的花草树木,最后则是冷硬的石头地板,这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的。
宋雅微看着苏轻然四处瞻望的神情,凉凉道:“别看了,三侧是石头,一边是湖,你怎么看都是这样。”
苏轻然纠结的就是这个,以她对宋雅微的了解,一般都会发生一些事情的,这一次她有点拿不准,但至少得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苏轻然心底舒了一口气,看了宋雅微几眼,清冷地开口:“宋雅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说什么,就说一些往事而已。”宋雅微讥笑的声音在风中徐徐地散开。
“苏轻然你知道吗?在你没来宋家之前,所有人都是围着我转的,可是你的到来却导致了另一番样子。”
宋雅微说着眼里流露着狠厉之色,但还是沉声地继续着,“每一个人都会问我,你是不是添了一个姐姐,你妈妈是不是一个小三,听说多年前插足了别人的家庭。这些话从你在宋家就没有消停过,我和我妈妈的生活一直被你的阴影所笼罩了起来,你的出现是最大的错误,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待在那个小镇上,干嘛非要来宋家?”说到最后,宋雅微的声调蒙地拔高,声音一下子变得尖细刺耳。
苏轻然听着宋雅微的话微微地愣神,她从来不知道宋雅微在她在的那段时间忧愁过,如宋雅微自己所说,她看到的是所有人围着宋雅微转,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她就像一个众星捧月的公主,为人们所瞩目。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宋雅微会有这样的苦恼。但她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宋雅微说抱歉,她的到来不是她所决定的,所有的一切也不是她所能选择的。
宋雅微眼底的余光飘过苏轻然,她看着那神情淡漠的脸,她的心中就火大,像一个要爆炸的火药桶。但手心处指甲挖进肉里的痛感提醒着她,必须要忍着。继续出声道:“苏轻然你知道父亲为什么不管你吗?”
听到这句话苏轻然的明显地震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面容姣好的宋雅微,宋雅微的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苏轻然看着那令人生厌的笑,几次想要别过头去,但还是生生得憋住了,她要听到宋雅微的答案,宋国毅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为什么不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
为什么要把她推入绝望?
为什么要放任宋家的母女为所欲为?
每一个为什么都足以她在心底埋下报复宋家的种子。
“在《倾世》停拍,你的名气有所上升之后,我找过我母亲,她答应帮我劝父亲,但是后来就杳无音信了。直到有一天,我路过父亲的书房,听见父亲说,“她不是宋家的人,你何必再为难。”知道吗?你不是宋家的人,不是名上义的而是血缘的,苏轻然你永远也不能姓宋。”宋雅微转过身,怨恨地看着苏轻然,狰狞地吼道。
苏轻然静默地站在原地,心抽搐着,她从未想过是这个答案,她和宋国毅毫无血缘关系。她仅存于世间的一个亲人也被剥夺了,曾经的计划化为了一纸空谈,她一直做的是什么?
现在的她犹如大海上的航船失去了黑夜的灯塔,白日的指南针,迷茫了。
“所以,宋国毅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改名字,从来都没有制止我和我母亲,从来都不会同情和怜悯你,因为你是一个他不曾在乎的人。”宋雅微继续出声道,“苏轻然你从来没有活在父亲的眼里过。”
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都像一柄利刃,深深地刺进苏轻然的心,在怎么的云淡风轻此刻都化为无有,苏轻然踉跄地后退了一两步,依在围栏上,身体颤抖着。
宋雅微眼睛微眯地看着,细长地眼睛里流露着得意,心里不由拍手称快,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苏轻然这般,那怕她被扫地出门时,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可以肯定,苏轻然在乎宋国毅,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乎的人,从未在乎过自己。想着,宋雅微弯唇接着道:“苏轻然你连宋家的一件物品都算不上,没有人在乎过你。”
“所以苏轻然,我接受你的议和,我没有必要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争什么。”宋雅微的唇畔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朝着楼梯走去,在要走到楼梯口处,停了下来,出声道:“但是你和我事业上的纠纷还在,还有你的演绎之路后面不会再这么顺了。说完宋雅微踩着高跟鞋,哒哒地下楼。
苏轻然还呆滞在原地,初冬的刺骨的寒风吹着,可是心上的寒冷,怎么也治愈不了。
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想着,苏轻然眼底掉下两颗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