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然一手扶额,恨不得将自己贴在墙上,江荀沂这又是要上演哪一出?
“丑陋大叔,孙悟空的面具也遮不了你,你这样是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吗?”肖满满看着满面疑惑,丝毫没有注意到快要吐血的江荀沂。
面具之下江荀沂的脸火烧火烧的,他女儿的嘴皮子怎么这么厉害,深吸一口气,径直取下来面具。
“满满,你好!”江荀沂砸巴着嘴巴,好不容易地才这句话说了。
一旁的苏轻然再一次扶额,看江荀沂的小眼神里透露着失望,不是挺会说的一个人吗?刚刚怯场就算了,怎么见了面还这般的疏离。
“你好,丑陋大叔!”肖满满自觉地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布灵布灵的眼睛看着江荀沂。
江荀沂看着肥嘟嘟的那只手,心像枕头一般,塞着棉花,一点一点的填满了。
一个弯腰,肖满满被江荀沂高高的举起,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三步作两步,进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举得太高,肖满满感觉自己的懵了一圈,这个丑陋大叔似乎太激动,对她太热情了。
苏轻然跟在二人身后进了病房。
听到苏轻然说了肖满满身上起红疹子,江荀沂担心极了,立刻准备叫医生。
苏轻然本来准备制止的,但是心里担心,想来想去还是再看看得好。
医生又来了一趟,见到江荀沂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又在对方犀利的眼神下仔仔细细地给肖满满检查了一道。
“丑陋大叔?”肖满满扯了扯江荀沂的裤腿,小小的身子贴着,仰望着。
“怎么了满满?”江荀沂蹲下身,询问着。
“这里不漂亮!”肖满满指了指自己的脸,脸上是瘪了的红疹子,她之前照了镜子丑死了,满脸的麻子。
江荀沂的眸子瑟缩了下,眼里一抹杀气飘过。
“那个是过敏,过量的刺激物引起的。”医生在一旁解释道。
“是一个坏女人弄的,她不知道在我脸上摸了什么,后面就痒了,起了大片的红疹子。”
肖满满拿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她的花容月貌,现在却是满脸的麻子。
苏轻然在一旁没有发话,来的途中她特意问了肖满满发生了什么,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件事情和沈容心脱不了关系。
“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江荀沂心沉了一下,拿起一旁的药膏,用棉签挑了一点,问道。
肖满满摇了摇头,嘟着嘴道:“但是见着了我一定认识。”
苏轻然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忍着把沈容心说出来的念头,沈容心太谨慎了,见肖满满的时候带了面具,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在肖满满面前提起,只暴露了声音。但是,江荀沂怀疑了,自然就会顺藤摸瓜找到那人的,就算没找到,她也会帮忙的。
沈容心下巴绷得紧紧的,此刻正低着头被人说教。
装修奢华的大厅里,流光溢彩的吊灯下,坐着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人,明明年纪不大,却是满头的白发,脸上皱巴巴的,比江老爷子还要老。
“沈容心你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竟然纵火烧自己的公司,你知不知道我损失了多大。”沈父说着,拿起拐杖用力地敲着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望之你消消气,听容心解释啊?”张氏在一旁劝着,一边倒着茶水。
“哐当”的一声,茶杯里的水被洒了出来,由于垫着地毯,茶杯没有碎,滚着滚着到了沈容心的脚边。”
沈容心绷着的脸上露出来一丝苦笑,她的裤腿上全是水珠,看着茶杯没有朝着她这边来,实际上水却是朝着她泼的。
“容心!”张氏惊呼忙扯了纸巾递给沈容心。
沈父看在眼里,心中的气无处撒,张氏又在一旁劝架,堵着更是不爽,看着沈容心丝毫没有悔意的脸,气更是不打一出来,立刻厉声骂道:“臭丫头你还不快接着,瞎了眼了吗?”
沈容心抬起头,入眼的便是张氏带笑的脸。
张氏刚刚还挂着温婉笑容的脸在对上沈容心的那一刻,蓦地僵在了脸上。
沈容心冷笑了一声,径直起身,抓起桌上的纸巾,擦拭这身上的茶水。
张氏那一只拿着纸巾的手悬在空中,尴尬极了,忙收了纸纸巾。
“畜牲!”沈父“哗”的一声站起谁,红着眼道,身后的椅子也被带动了。
“你眼睛是瞎了吗?还是故意的,你看不见你母亲在面前吗,专程给你的纸巾你不要,你也不知道说一声,你是要气死我吗?”沈父说完,大口的喘着气。
张氏忙过来给沈望之顺气,连声宽慰道:“老爷是我不好,考虑不周少,毕竟容心身上湿了那么多。”
“嘭!”茶杯碎裂的声音。
张氏惊得跳气,她的脚下就是茶杯的碎渣子,忙看向沈容心。对方不慌不忙地站起,两片唇瓣上下一张,难听刺耳的话就冒了出来。张氏连忙捂上嘴巴。
“你真以为你是沈家大太太吗?你不过是外面来的野女人,你休想,休想是沈家的太太,这个位置是我母亲的,就算她死了你也休想成为沈太太。”
沈容心声嘶力竭地吼道,眼眶开始湿润,她可怜的母亲就是被这个贱人给活活气死的。
那年她还很小只有四五岁,那是一个夏季,夏天多雷电,一个一个雷电的下来,打得她捂着耳朵,只敢躲在母亲怀里。于是她急冲冲地跑去了母亲的房里。
她正准备进门,忽的飘出了父亲的声音。
“我想娶若心进门,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把她签了吧。”沈望之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高氏的面前,直接道。
高氏的脸惨白惨白的,她缠绵于病榻许久了,现在的她满面病容,一朵败了的花。
“沈望之你觉得我会离吗?你休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休想把那个贱人娶进门。”高氏一脸的坚强,咬着牙道。
“你!冥顽不灵!”说罢,沈望之摔门而出。
沈容心的眼角滴着泪,“我的母亲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吧,沈老爷?”
她当时虽小但是父母不合已久,年幼的她其实很敏感。
趁着父亲走了不久,她钻进了母亲房里,之前那个像老虎一般的人此刻正摸着泪,一见她忙抹了泪。
“容心,怎么了?”母亲看着她进来,连病体都顾不上,忙下床牵着她。
她不敢问,伴着那一下午的惊雷,她在母亲怀里睡了过去。
再没多久,她的母亲就去世了,而张氏也就进了门。